将信封送过去时,他脸上流露出几分讨好的神情。
丫鬟斜睨了他一眼,转了转眼珠子,还是收了信封。
无论如何,张学海与自家夫人还是有些情意在的,万一对方翻身了,自己要是太过苛刻,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无非就是一封信,想来也不紧要。
拿了信封,丫鬟再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回了府里。
小厮见目的已经达到,好声好气的又给门人赛了些银钱收买,这才转身离开。
可当他一背过身,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忒!小贱人!以往我家大人风光的时候,想着法子巴结,现在不过一时落了难就敢蹬鼻子上脸,等着吧,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话是他咬牙切齿说的,但声音极低,压根没人能听见。
就是不知,他骂的究竟是那丫鬟,还是丫鬟背后的人。
今日宋婉不在府中,张学海全然不知,正是拜他的娘子与岳父岳母所赐。
宋家夫妇知晓宋婉与他的破事之后,是一夜都没能睡个好觉,第二日一大早便寻了个由头让人给宋婉传消息。
就说宋夫人病重,让她回来看一看。
即便宋婉与这个嫡母很不亲近,可明面上的功夫她还是得做足了,不能怠慢。
因为县令就是个极为重孝之人,她可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忤逆父母。
得到消息,宋婉再不情愿也只得挑了几件自己不甚喜爱的物件,带着一同回到宋府。
进了门,她并未觉得不对劲,先是到了大厅坐着喝茶。
宋老爷暂时还不想撕破脸,便让宋夫人待在房间装作重病的样子,独自出去见宋婉。
“父亲。”
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宋婉从来不会少礼数,就算她做了县令夫人之后也不曾趾高气扬。
这才是她为何能够稳坐这个位子的原因,最起码表面上挑不出错处。
两父女相对无言,各自喝着茶。
还是宋婉先坐不住,出声询问道:
“听闻母亲身子不适,女儿这回回来带了些补药,也算是一些心意。”
她挥挥手,身后的丫鬟将手里捧着的礼品放在桌上,这些都是她从县令府里拿出来的。
虽说是些陈年堆积的补品,倒也算是珍贵。
宋老爷的视线仅仅只是在那堆补品上面扫过,便没再多看,只是点点头。
张家是历代有官职在身的,成了当地的氏族。而宋家,则是经商之家,整个蛮夷县城大部分的产业都有涉及。
因此,这点小补品,宋老爷的确不曾放在心上。
“嗯,你费心了。”
敷衍了一句之后,宋老爷又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如今你长姐怀有身孕,她经验没你多,你若是有空便可以去一去张府教一教她。”
捅开了说定然是不能的,他只能旁敲侧击,看一看宋婉的态度。
果然,听到父亲说这话,宋婉脸上挂着的假意笑容都有些微微变了变。
自己曾经与张学海闹出的那事,旁人不清楚,宋家的人还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