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成安王看着他又道:
“说起来,这件事又牵扯到了与你遭遇相似的一家忠臣。”
叶蓁挑了挑眉,与谢云殊对视一眼,有些诧异。
“那便是镇北侯一家。”
他饶有兴趣道:
“镇北王在抗旨当晚便将皇上害死镇北侯满门的事情捅了出去,现下这事儿在坊间闹得沸沸扬扬。而镇北王,正是打着要替镇北侯报仇和清君侧的名头,带着镇北军朝京城起兵了。”
这镇北侯一家世代忠臣,是靠着自己在战场上立了不少战功,这才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上。
镇北侯为人极为正直廉洁,在百姓中口碑极好,也曾风靡一时。
当今圣上也是个昏庸的,忌惮着镇北王和镇北侯的权利,听人进谗言,也不在意是不是真的,甚至还做出了假证污蔑镇北侯一家,害了一门忠烈。
说来也可笑,皇上忌惮镇北侯是因为忌惮镇北王,明明是他当初命令镇北侯暗中监视住镇北王。可如今,却又自己怀疑两人暗中勾结,听信谗言害了忠臣。
叶蓁皱起好看的眉,脸上浮起一层寒霜: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镇北王究竟是什么心思,他当天下人不知道?”
镇北王和镇北侯一直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此番镇北王打着为镇北侯报仇的旗号,倒是显得二人情深义重。然而实际上,林彬被流放岭南时,可未曾出现过任何镇北王的人手过来寻他。
“能有谁不知呢?”
目光落在她身上,谢云殊见她对那林家的这般挂心,难免有些不是滋味,迭丽的面容上却不显。
“镇北王想要谋逆的心思,就差摆在明面上了,镇北侯一家抄斩指不定还有他的手笔呢!若不是如此,他又怎能借着这个由头收服镇北军为自己所用?”
他打着为镇北侯报仇的名号,只要林彬这个镇北侯唯一的遗子死了,任谁也不会想到镇北王身上。毕竟明面上他对镇北侯情深义重,为了给镇北侯报仇不惜谋反,这都是所有人可以看到的。
这只是其中一个危机,紧接着的……
谢云殊眸光一转,对上成安王的双眸。
“王爷,在下之前的提议您考虑得如何?现在局势变幻莫测,不论是皇上在位,还是镇北王上位,对您都是有害无利的。”
现在成安王的境况已是窘迫,但镇北王绝不是一个善茬,他甚至要比当今皇上要更加暴虐,却没有皇上这般无脑。
且,镇北王是个心狠手辣的,若是他上位,只怕是其余几位藩王都早晚要遭殃。
连自己亲子都要算计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手足手下留情?更何况也不是一母同胞的手足。
料想到他会这样问,成安王苦笑着摇了摇头:
“本王还没想好,再看看吧。”
听到他如是回答,谢云殊面色如常,显然并不意外。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杯底明黄色的液体已经见了底。
只消再花费一点时间,就彻底见底了。
“在下还是奉劝王爷多为自身考虑考虑,人生在世,只有活着,才能逍遥。”
唇边笑意淡去,成安王眸光幽深。
京城的事情经过有心人的传播闹得沸沸扬扬,风声一下子传出来,现在几乎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一时间气氛显得十分怪异。
谁也不知京城战况如何,只知道镇北侯和京城五万禁军已经各自出发,相信不日便会展开交战。
镇北侯是深受百姓爱戴的,如今那件事传出来,许多人都为此而愤怒。
夏傅瀚一听说此时,立马收拾好了东西,就匆匆去找傅如安了。
来时傅如安还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一派清闲的模样,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和轻薄的呼吸,还昭示着他是个病秧子。
“如安,走,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和我回江南。”
夏傅瀚上前,面带急色,伸出的手只是轻轻推醒了傅如安。
傅如安睁眼,入眼是一片朦胧。等过了片刻眼神清明后,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