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真的吗?”
“当、当然是真的。”
农部主簿顶着叶蓁的目光,艰难的回了声。
农部主簿的这番样子让那些难民们意识到什么,目光在叶蓁和他之间徘徊,似乎在衡量两人谁才是真正的管事人。
“这位贵人究竟是谁?”
有人压低声音问一旁的老难民。
“这狗官好像很怕她。”
老难民头也不抬,同样低声回答他:
“那位夫人是成安王世子的义母。”
成安王世子义母的头衔让那个新难民一怔,在他心中,成安王就是这边最大的官,而成安王世子义母,这身份肯定比面前的狗官还要大。
新难民脑子活泛,他不知道这片荒地是叶蓁,听叶蓁和农部主簿的聊天,便只以为她是路过的。
既然这样,新难民心一横,电光火石间已经做出的决定。
“贵人救命!”
那新难民高呼一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膝行几步:
“贵人救救我们吧,我们本来在隔壁县城外面待着,结果不幸被这狗官骗来此地,本说是官府来安顿我们,可实际上却是要强迫我们给他建房,但不给我们工钱,还不让我们吃饭,就想让我们做苦力。”
这番话一说,农部主簿脸色一下白了。
“胡说什么!”
农部主簿转身朝那难民骂道:
“胆敢在贵人面前胡言乱语,你不要命了吗?”
“草民没有胡说。”
那难民十分坚定。
其他的新难民也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个也跟着站出来揭发:
“没错,就是这个狗官骗的我们!”
“狗官派那个人来带我们过来的!不信就问他!”
有人指着农部主簿身后的手下道。
叶蓁目光顺着他所指的望过去,发现指的那人正是刚才替农部主簿回话的那人,此刻那人正紧张地道:
“你们不要造谣,我什么时候去隔壁县城找你们了?”
说完,又心虚地瞄了一眼叶蓁,发觉叶蓁正在看他,整个人仿佛被电了一下,猛地垂下了头。
叶蓁观他这反应,几乎等同于不打自招了。
“主簿大人,他们所说的这是真的吗?”
叶蓁不动声色,平静地询问道。
农部主簿脸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被叶蓁一喊,整个人顿时颤抖起来:
“这、这自然不是真的。”
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这人还要死鸭子嘴硬。
叶蓁目光沉沉,盯着农部主簿看了半天,看得人心惊胆颤,才移开目光问道: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你说这些难民说谎,那真相又究竟是何样的?”
“他们……他们就是原来的那些难民!”
农部主簿急中生智,临时编了套谎言出来:
“这些难民就是原来那些人啊!他们就是想办法欺骗您,好以此来向您讹钱,其实这些人十分贪心,他们不想建房,只想要工钱,您看——”
农部主簿指着远处的荒地说:
“您看啊,这都多少天了,还什么都没建成,就是因为他们偷懒啊!本官只是有些着急,这才来催他们而已。”
几句话三两拨千金,将问题全部推到难民身上,自己的责任是推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