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月看着满面茫然之色的白若桐,一时并未言语。
自然是有不妥的。
按照南充皇室习俗,皇子离宫开府之后便只可例行入宫觐见,却绝不可再留宿宫中,可今日永德帝不仅以叙旧之名将怀玉公主留在了宫中,如今更是将太子也留了下来,可谓是史无前例。
慕锦月早便怀疑怀玉公主有所图谋,从而对她甚为提防,如今得知太子今日也留在宫中,又如何能不生疑。
即便怀玉公主在前往苌宿和亲之前曾与帝后感情极好,更是与太子颇为亲厚,但慕锦月却绝不会相信,此次怀玉公主大费周章地入京为永德帝拜寿,如今更是设法让永德帝将她与太子都留在了宫中,便只是为了叙旧。
那么……怀玉公主这般费心设计,究竟是为何?
怀玉公主早便知道太子与献王已是势同水火,若她今日图谋果真是要为献王求情,自然不会挑着太子在场之时行事,今日便不会设法将太子留在宫中。
可若怀玉公主此举并非是为了为献王求情,以求能留下献王一条性命,又为何会特意献上那尊雕了九子贺寿图的屏风?
慕锦月眉头紧蹙,思而不得其解。
透过那尊玉雕屏风,她已是断定怀玉公主此行的目的定是与献王有关,只是一时不能猜透她的心思。
“锦月姐姐,果真……有所不妥吗?”
白若桐见慕锦月眸色沉凝且迟迟未语,不由得微微攥紧了手,颇为紧
张地望着慕锦月道。
“可是……可是怀玉公主此行,是要对殿下不利?姐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怀玉公主的为人白若桐自然是极为了解的,又对怀玉公主与慕锦月结怨及被逼和亲之事略知一二,即便白若桐向来胸无城府,却也隐隐觉得怀玉公主此次回京的目的应是并不简单。如今见慕锦月如此面色凝重,瞬时便是心慌意乱。
“桐儿,慎言。”
慕锦月见白若桐关心则乱之下,竟然在宫中说出这样的话来,此刻立时收敛心思,极为谨慎地四下望了一望,而后沉声提醒道。“我们先出宫去再谈。”
“……嗯。”白若桐自知失言,此刻也是四下看了看,见此刻除了远远跟着的宫女的确并无他人,这才轻声应道。
慕锦月也再不多言,对着白若桐行了一礼之后,才按照礼节,跟随在白若桐身后出了宫。
在出宫门前,慕锦月不由得微微回头,望了夜幕之下灯火通明的皇城一眼。
如今已是初冬,在寒夜月色之下,这皇宫辉煌依旧,但慕锦月却只觉得,皇城这一片静谧祥和之下,实际暗藏着波涛汹涌。
…
待慕锦月与白若桐来到宫门处,终于登上了马车,已是夜色深沉、繁星满天。
白若桐与慕锦月同乘一车,在东宫与侯府众人的护卫下,缓缓驶离了皇宫。
“桐儿,你安排一下,今夜……你不要回东宫,暂且与我待在一处。”
待马车离开
了宫门,还不待面有焦灼之色的白若桐开口询问,慕锦月已是冷然开口道。
听闻慕锦月此言,白若桐立时面色一白。
“姐姐,可是……可是殿下今日,真的……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