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月立在原处不动,只觉指尖发冷,身上虽然穿着极为暖和的金丝银鼠皮披风,却仍是止不住周身微微颤抖。
如此形势之下,玉练几乎没有欺骗她的理由,所以方才她所言……多半是真的。
无怜姐姐……
果真是身负重伤,此刻昏迷不醒?
“玉练,若你果真伤了无怜姐姐,只要我今日不死,天涯海角,我定不会饶过你。”慕锦月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惶然,冷冷地盯住玉练道。
慕锦月此刻眸色如刀一般,周身泛起浓到化不开的杀意,看的玉练不由得又是微微一愣。
这是她第二次被慕锦月的气势所震慑了。
不过是个闺阁妇人,却有这般凌厉的杀意,着实让她很是意外,待回过神来,玉练又不由得心生恼怒。
玉练冷笑了一声,也是沉声道:“霁月郡主好大的口气,只是郡主如今已经沦为阶下之囚,无怜与骁勇将军又都不在郡主身旁,郡主……”
还不待她说完,慕锦月蓦然抬手掩住口鼻,同时另一只戴着白玉缠金丝如意手镯的手使力一挥,掠过玉练的面门。
随着慕锦月的动作,一阵微微的白色烟尘自慕锦月腕间挥洒而出,玉练冷不防之下被这烟尘罩了个正着。
玉练的声音戛然顿住,此刻自知着了慕锦月的道,大惊之下忙屏住气息,抬手一掌挥出拍在慕锦月的胸口,而后借力身形一掠退向后方。
慕锦月攥紧手中玉镯所缀的铃铛,硬
挨了玉练一掌后不由得仰身向后倒去。
这手镯,正是楚凌夜送给她的那一副。
当日,在楚凌夜以这副手镯暗中传信邀约慕锦月秘密相见,而后将小白送与了慕锦月后,这手镯便再留在了慕锦月的手中。那之后慕锦月也曾多次想要将这手镯归还,但均被楚凌夜寻各种借口搪塞了过去。
在二人终于确认了心意、互定终身之后,楚凌夜正式将这玉镯赠予了慕锦月,且告知她这镯子是他母亲的遗物,当日将这镯子留给楚凌夜之时楚夫人便说过,希望在他寻到了厮守终生的女子后将这镯子赠予她。
这镯子不仅精美异常、价值连城,更难得其上所缀的铃铛中暗藏玄机。
那铃铛中空,且在按动机关后便可弹开,若在其中藏些药物或毒物防身却是再隐蔽不过了,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到,她随身佩戴的首饰中竟会另有玄机。
原本慕锦月虽随身带着这镯子,但那铃铛之中并未藏毒的,但此次离京仓促,且怕是会遇到危险,慕锦月便戴了这镯子,且在这铃铛中藏了毒,不想今日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玉练搜身之时检查的极为仔细,将她随身所带的金针与各种药物全部搜了去,但却并未在意她佩戴的各种首饰,这镯子自然便也未引起玉练的注意。
慕锦月原本便未打算带着玉练去找白若桐,只是想引她出了屋来,而后趁其不备之时下手,即便不能使玉
练中招,也可出其不备之下摆脱她的挟制,却不想竟然一击则中。
“小姐!”
春枝与灵云灵雨等人一直盯着玉练与慕锦月,此刻见此变故立时惊呼出声。
灵云灵雨反应极快,立时便掠身而起。
她们姐妹二人素来心有灵犀,掠身而起的瞬间,灵云身形如电般冲向已退开丈许的玉练,而灵雨则是立时奔向倒地的慕锦月。
“小姐,你怎么样?”灵雨来到慕锦月身旁,忙跪下身扶起慕锦月,满面均是惊慌之色地看着她道。
慕锦月胸口剧痛,本欲开口回应灵雨,却不想才刚刚张口便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姐!”
此刻春枝也已奔至慕锦月的身旁,见慕锦月吐血,几乎心神俱碎,此刻忙跪下身抱住慕锦月,带着哭腔喊道。
“药箱,春枝,药箱!”
灵雨知道慕锦月方才受了玉练一掌定然是伤得不轻,此刻顾不得正缠斗在一起的玉练与灵云,也是面色煞白地看着春枝道。
“对,药箱……”春枝因慕锦月受伤,此刻已是方寸大乱,听闻灵雨所言立时如梦初醒一般,忙将一直背在身后的药箱解下,手忙脚乱地打开。“小姐,您看看,这里面……哪一瓶可以为您疗伤……您……您告诉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