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鲤瞪大眼睛,狠狠地冲着这柄重剑看了一眼。
好家伙。
真的是好家伙。
这柄剑,内部的法阵,居然还残留了三层完好无损的法阵。
在这末法时代,这区区三层嵌套的法阵,就足以让这柄重剑,成为绝顶的‘神兵利器’。
圣罗斯皇室,一定拥有一个类似于前世刑天鲤在黄山地窟中的灵穴、灵眼,内部还有残留的一点太初之炁涌动,否则的话,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们还能保留这样的‘神兵利器’,让其维持一定的灵性。
“好宝贝啊,你真舍得拿出来使唤?”刑天鲤好奇的问雷诺夫:“当今末法,你就不怕散尽了灵性,让祂化为一柄废铁?”
雷诺夫也是双眼死死的盯着通天妙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好宝贝啊,当今末法,这根竹子,你又是从哪里淘换的?”
“呵呵,你是哪家子弟?让你这般弱小的小家伙,居然手持重宝,招摇过市,也不怕遇到高手,被抢了去?”
雷诺夫身后,数十名审判圣骑中的高手已经追了上来,成弧形站在雷诺夫身边,手持重剑,周身煞气升腾,朝着刑天鲤和几个青年虎视眈眈。
“你猜?”刑天鲤笑呵呵的看着雷诺夫。
他可不能说,通天妙竹,是自己用本命精血和五金精华,在这末法时代硬生生种植出来的,这实在是,耸人听闻,颠覆了‘末法’这个词的本意,会引出大麻烦的。
“嘿!”雷诺夫看向了几个青年,沉声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为的青年呼出了一口气,沉吟片刻,从牛皮带暗格中,掏出了那枚小小的铜牌:“赵宋,背嵬军,前军斥候岳小青。我等过路,在芦苇荡中休息,却被你的人恶意围攻,惹事的人,是你们。”
刑天鲤呼出一口气,赵宋,背嵬军,这就没错了。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岳小青,眸子里里尽带着狂热。
嘿,你姓岳啊?
是家族本姓,还是将主赐姓啊?
如果是家族本姓的话,你家祖上,是不是那位写下‘弦断有谁听’的慷慨之士?
如果是的话,你们家的祠堂里,有没有供奉几卷他老人家的亲笔书法字画之类的,看看,今天道爷我救了你们,救命之恩,拿七八百卷那位老人家的书法字画来酬谢一二,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七八百卷书法字画而已,救命之恩,你回报得太轻了,是不是有点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
雷诺夫也是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很是忌惮的看了看岳小青。
“嘿,赵宋!”雷诺夫嘟囔道:“古怪,你们岳家,还为他们家卖命啊?换成我,谁敢那般对我,早就砍掉他的脑袋,自己坐上皇位了!”
咬咬牙,牙齿咬得‘嘎嘣’作响,雷诺夫看了看岳小青,又狠狠的朝着刑天鲤指了指:“我们在这里交战,你们无关之人,离得远些,若是被误伤了,可不要怨我们!”
雷诺夫看着刑天鲤,冷声道:“小子,堂堂后土血裔,东国调查室少校情报官?嘿,你可真给你祖宗长脸!现在,是战争,你们这些做情报的,被抓住了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吧?”
雷诺夫右手在脖颈上轻轻一拉,摆出了一副绞刑架上死囚犯的模样,‘嘎’的吐出舌头,脑袋猛地一歪,然后‘嘎嘎嘎’的大笑了起来。
手中长剑火焰迅黯淡,雷诺夫厉声喝道:“找到那个该死的法璐仕人,捏爆他的蛋黄,还有,戴高?戴高!让戴高给我们一个解释,那个什么暗语森林,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群该死的女人,究竟站在哪一边?”
雷诺夫带着大队人马转身离开,刑天鲤呼出一口气,朝着岳小青几个招了招手,一行人身边狂风鼓荡,在芦苇丛中卷起了漫天芦花,一溜烟的远去。
直奔出了二十几里地,到了一个树木葱郁的小土包下,岳小青六人猛地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里吧。”岳小青朝着刑天鲤拱了拱手:“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堂堂神州男儿,为何却为那蛮夷奴婢辈做事?”
刑天鲤上上下下,很认真,很狂热的打量着岳小青。
“岳家,背嵬军?是我想的那个岳么?”刑天鲤笑得极灿烂。
“当是阁下想的那个岳了。”岳小青和其他几个青年,全都挺起了胸膛,极坦荡,极轩朗,眸光清正,气概非凡。
报出自家的出身来历,他们没有任何好遮遮掩掩的。
因为他们是背嵬军。
因为他们全都姓岳。
刑天鲤赞叹了一声,掏出了赵青苘给自己的那份身份凭证:“在下李鲤,不知道几位可听说过?你们,是赵青苘殿下的援兵么?从小龙湫镇过来的?”
平海城向西二十里,有溆浦镇。
溆浦镇再向西二十里,有南泾口。这是一个位于大江南岸的小村,能有三五百户人家,两三千人口。村子正北面,就是直达小雁荡湖、小龙湫镇的泾水入江口。
因为浩浩荡荡泾水自北而来,汇入大江,泾水水流长年累月向南冲击,多少影响了大江水流,南泾口这里,就汇成了一个向南弯曲的大江湾,又有七八条小河支流从南向北,于斯汇入大江。水域宽阔,就成了一个极佳的船只停泊处。
一排十二条白木制成的大船,静静的停泊在江湾中。
岸边树林里,有极上品的锦缎,扎了帷幕,四周有数百个行军帐篷,帷幕中则是圈起了三个硕大的牛皮军帐,四周都有身披重甲,浑身只露出两个眼洞的玄武禁卫驻守。
之前在小龙湫镇,刑天鲤只见到了十几位玄武禁卫。
可是今天跟着岳小青等人到了这里,单单帷幕外看到的玄武禁卫,数量就已经过百。
刑天鲤也不由得惊叹,这就是赵宋家的底蕴了吧?这些玄武禁卫,实力一个个的,可都比得上那些审判圣骑当中的高手,甚至犹有过之。
树林中,大量身披鳞甲,神色精悍的士卒,正十二人一组,围坐在行军帐篷附近,没人乱走,没人说话,静悄悄的只是用油布擦拭手上晶亮的兵器,又或者整理一支支做工精良,通体寒光森森,造型极其威猛,看上去就极有杀伤力的强弩。
刑天鲤正待放出神魂之力,察看一番这些士卒的实力,突然一阵心悸感涌上心头,他急忙收敛了一切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