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对许小屏的隐瞒很是无奈。
她暂停录音笔,劝道:“马远车的死亡时间是2点3o分,你供述当时你们在吵架,那么就告诉我吵架的过程。这个过程,直接关系着你是死刑,还是六七年后放出来,继续和女儿一起生活。”
许小屏怯生生地望着她,苍老的眼中都是恐惧:“就是吵架……马远车他欺负我……”
宁稚问:“他怎么欺负你?”
“掐我的脖子……”
宁稚气道:“撒谎!你的脖子没有任何伤痕!”
她合上记录本,站起身:“今天先这样吧。如果你一直是这种不肯说实话的态度,我和程律师都没办法帮你。希望你为了你两个女儿,好好考虑一下。好了,我过几天再来会见你,希望到时候你愿意告诉我实情。”
许小屏哭得身子剧烈抖。
宁稚看着她这样,于心不忍,叹了叹气,重新坐回去。
“我是你的律师,我不会害你,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
许小屏还是哭,什么都不说。
宁稚没了办法,只能提前结束会见。
她回到君天所,程儒言不在办公室,小骆说他出庭去了。
办公室里只有宁稚一个人,她自在不少,拿出录音笔和记录本整理线索。
今日一看,许小屏果真又瘦又小,患有侏儒症,残疾人的一种,应当也是因为这个缺陷,所以一直被马远车家暴。
但法律不会因为她长期遭受家暴而判她杀人无罪,重点得看她在杀马远车时,马远车对她的伤害还有没有持续。
程儒言快下班才回来。
小骆帮他把箱子拉进办公室。
他一进来,看到宁稚,就问:“早上会见许小屏,如何?”
宁稚说:“她怎么都不肯说出1点到3点生了什么事。”
程儒言脱下西服外套递给小骆,抬手摁住领结松了松,在沙坐下。
似乎是开了一早上的庭,他又累又渴,拧开矿泉水,猛灌几口。
宁稚坐在工位上看着他,看到他仰头喝矿泉水时,喉结上下翻滚。
宁稚想起了萧让……
程儒言抬手看一眼腕表:“十二点了,一起下去吃午餐,边吃边聊。”
“哦好。”宁稚拿上手机,“这边在哪里用餐呢?”
小骆说:“地下就有美食城,我们一般在美食城吃。三楼四楼是餐厅,高端一些。”
宁稚点点头:“比金诚方便。金诚得去隔壁大楼的地下美食层。”
程儒言虚揽她的肩膀:“走吧!上四楼吃去!别去美食城了,人太多。”
宁稚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臂弯,往旁挪了挪。
来到四楼一家法式餐厅。
餐厅播放曲调浪漫的法语歌,昏黄复古的氛围中,有情侣低声蜜语共进午餐。
这像是个情侣约会的餐厅,不是商务餐厅。
宁稚略感不自在。
程儒言喝一口柠檬水,切着牛排,问:“许小屏不愿意透露1点之后生的事情,那么就只能靠你去问,抽丝剥茧,拼凑起来。”
宁稚回忆几秒,说:“早上会见许小屏,她倒是提到一点案卷里没有的。”
程儒言抬眸:“什么?”
“许小屏说,马远车有嫖娼的习惯,还染了病给她。”
程儒言蹙眉:“染了什么病?有没有去医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