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玉佩也不是谢家祖传之物,而是杨关交给谢仓平,让他把玉佩放在邢明月的包袱里。
如今被削了一只耳朵的杨关恐惧万分,看着失势的主子自身难保,更别说保下他了。
另一个证人,则是洪县父母官汪大人。
是他将邢明月捉拿归案,也是他秘密判处邢明月死刑。
徇私舞弊!暗害举子!私设刑罚,罪加一等!死罪逃不脱了。要不是废除了株连制,他全家都得死。
汪大人痛哭流涕,“皇上,下官也是没有办法!应家在崎州一手遮天!应家让下官抓人,下官不得不照做;下官若是不照做,死的就是下官和下官的家人!”
明德帝听得气愤。这就是他北翼的父母官啊!
有这样的父母官,哪个百姓能过得安稳?
明德帝十分自责。自责的同时,狠瞪了一眼兵部尚书旁边的吏部尚书。
拿着朝廷的俸禄,就是这么考核官员的!好好好,吏部也该自省了。
吏部尚书原本只是来明德帝面前凑个热闹,谁能想到还能被波及?
他被明德帝那一眼瞪得心头一抖,感觉脑袋上的官帽歪了。
但听明德帝略显悲沧的声音响起,“应家一手遮天!朕还不知道这崎州原来是应家的天下!”
京城应家耳目迅退出人群,一溜烟跑了,得快快回去报告主子,要被崎州应家害死了。
其实哪里需要跑去报告?京城应家本来就有人在场,此时已是脸色铁青,感觉大祸临头。
那汪大人哪里敢隐瞒分毫,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以及收受的贿赂,全部供认出来。
邢明月被冤枉下狱的案子,水落石出,脉络分明。人证物证,连那块栽赃的玉佩都一并呈上,由大理寺接管下去。
还没完,邢明月的祖母,爹娘,弟弟妹妹,以及姑母齐齐跪到了明德帝面前。
邢明月呈上那张狗爬字写出来的“若要你家人安全,独自前往福源茶楼”的字条,以及那包致人于死地的药粉。
邢明月朗声指证杨关,“此人要草民下毒杀害包括草民在内的六名举子,分别是户部尚书唐大人之嫡长子唐星河,马大将军之嫡次子马楚阳……”
他把其余五名举子的身份一一罗列出来,令得明德帝再次震怒。
哪怕昨夜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但再听一次,依然令他恨不得把应良辰碎尸万段。
这贼子要害的,可是他北翼的栋梁之才!
但凡邢明月为了家人安危走上歧途,唐星河等人必死无疑。
有福源茶楼伙计作证,杨关昨日带着被绑了手脚的妇人在雅间等着邢明月。
这么明目张胆在天子脚下犯事,真是令人咋舌。就算京城权贵要干什么勾当,哪个不是背地里偷偷摸摸进行?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他要干坏事吗?同时,也从侧面说明了,应家在崎州就是这么横行霸道行事。
至此,绑架案也坐实了。
却是在这时,应良辰喊道,“这些事草民一概不知!定是杨关这狗东西背着草民行事!”
这是打算推得干干净净了。
而杨关在迟疑了一瞬,正想将所有罪责揽下时,就听明德帝又缓又沉的声音如大石压下,“凡撒谎,供词不实者,株连九族!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