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点了点头,“孙冬的下体部分目前警方还没有找到。”
好在这家饭店吃饭的人多,时不时就有吵闹的声音把二人谈话给盖住,不然听着这些可着实吃不下饭。
孙菲菲早就已经吃不下了,现在她又惊又慌地听王桥讲述案情。
“这几天我们的人员在河里又继续打捞了几天还是没有什么结果,据我推测可能凶手往河里扔的碎尸部分也就那么多了。尸体的另一半部分一定被他带去了某些地方。”
孙菲菲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对了,你们之前说的被杀的那个流浪汉出事的地点是不是离我这个小区大概有五六站的距离?”
王桥摇了摇头,“那是抛尸地点,出事地点我们调查过,离这一个小区方位上更近一些,但是如果按照正常的道路走过去还是挺远的,大概有十几站。”
江市三环外山路较多,道路崎岖,原本按照直线走可能要一两公里的距离中间隔了一座山之后就要绕个十几公里。
王桥往外面看了一眼,道:“你们这是三环北区吧?如果不算这些山的话,那地方离北区还挺近。当时我们顺着凶手的作案手法由于追踪过去,查到了一点线索,也正是因为那个线索我们才确定与那一次的凶杀案与前两起独居女性杀人案是有关系的。”
“什么线索?”
王桥却道:“孙小姐,你不是那之前案件所关系的人员,事关警方机密,我也不方便跟你多加透露细节。至于孙冬的案子,我现在还有点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的那个男朋友周正彦,你了解他多少?”
女人愣住了,不过很快就回答道:“他是跟我同一个小区的,就住在我家对面。不过他好像比我入住的时间晚一些,我是今年一月份搬过来的,他好像是三月份。他是个画家,平时用画的画来赚钱。”
察觉到王桥可能是把他列为了犯罪嫌疑人,她便为他辩解道:“那孩子虽然平时喜欢宅在家画画,但为人善良,跟我们小区里的住户关系都不错。之前江市第一起凶杀案爆出来的时候他还帮小区的门卫安装过我们的防护窗,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是那个变态杀人犯。”
“警方判断的杀人犯的人物特征与他不符,我并不是说这个,”王桥道,“我只是有点怀疑孙冬的案子……”
毕竟是20出头的孩子,说不定青春期还没完全过去,为了恋爱一时冲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讲真的,如果谁对他的妻子那样,他肯定也要一拳给揍过去。
周正彦现在也是警方的怀疑对象之一。
但他的确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王桥派人去调查过正阳大街那边的监控,正阳大街是一条美食街,平时从正中午一直开到晚上半夜,人群络绎不绝。
他人穿着干净的牛仔外套,腰间斜挎着一个相机,手里拿着一把黑白相间的伞,时不时地就要在一个地点停下来举起相机拍几张照片,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在监控里很容易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这条街跟二环中心的那一条河隔了有十几公里,就算开车加上堵车的时间来回恐怕也要两个小时,他骑的还是一个自行车。
而且根据那些尸体的碎块,每一块尸体碎片的分割都是完美计量好的,哪怕被河水冲刷、被鱼群啃食过也大概能看出那刀法的利落。
早在这起案件之前,警方就猜测过犯罪者可能是一个精通医学的人。
周正彦并不符合这个条件。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起周正彦的情况。
也许是在第一次做笔录时看到了那一双幽深的眼。从那双眼睛里他看不到任何光芒,哪怕那双眼睛黑得发亮。
总觉得这个少年虽然跟那几期案子没什么关系,但肯定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你们俩是在什么时候成为男女朋友的?”
她低着头,脸有点红:“大概是在两三个月前吧,关系进展……有一点快。”
“他知道孙冬的身体状况吗?”
“嗯,我跟他说过。”
“好的。”
谈话已经接近了尾声,桌子上的饭她基本上都没动多少。女人看着那些剩饭,手稍微动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王桥一起出去了。
以往她吃不完的饭还会打包带回来给咪咪吃。
她现在还记得她发烧之前跟着咪咪上山查看看见一群死猫的那件事。
那个时候警察来做笔录她就有点想说这件事的。可没想到从警察嘴里知道被分尸的人是孙冬,当时她被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和震惊之中,就把这事给忘了。
后来跟周正彦一起去公园那边散步没看到咪咪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
那些猫的死状那么惨烈,又是一大片地聚集在一处,一定是有人专门在那个地方虐杀猫。
她还专门去网上搜了一下。
第一条就是:“喜欢虐猫的人大多都是心理变态。”
她当时吓得就紧紧抓住了周正彦的胳膊跟他说了这件事。
从她搬来这个小区开始好像就没几户养猫的,养狗的也少。这小区的人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平时也没见他们养过动物。
之前她也见过有些人为了挣所谓的流量在网上公开播放虐杀动物的视频,想不到他们小区竟然也有。
当时周正彦还陪她一起上了山去查看情况,但是再去看的时候已经没有猫的尸体了,那几天的雨水冲刷得很干净,把所有的一切都冲没了。
周正彦在山上找了很久,别说猫了,连猫毛的影子都没看到。
“是不是你发烧时做的噩梦?”周正彦贴着她的额头问她。
女人站在她之前所在的那一处地方,看着那熟悉的草坪,后面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腐败的落叶和树枝:“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