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把文件放在nv人眼前。
“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尽管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可那一张白纸放在自己眼前时,她还是心痛万分,哑着嗓子道:“安姨,就没有别的什么解决办法了吗?”
梁安的面上有些愧疚,但还是冷着声道:“是我们梁家对不起你,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让你照顾了一个植物人照顾了两年,我自己也于心不忍。”
这么说其实也是一番客套话,毕竟当时梁斌执意要娶胡兰进门的时候她就不同意。
她不厌恶这个侄媳妇,但也说不上喜欢。
毕竟大户人家讲究门当户对,他侄子生来优秀,又在国外留学多年,不仅博学多识还jg通多国语言,胡兰只是个大学本科毕业的学生,他们家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中产阶级,有些高攀了梁家。
可她除了梁斌之外也没有别的亲人了,自小把这侄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最后还是顺了侄子的心愿,让胡兰进了门。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毕竟现在一想着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侄子,她就忍不住要对面前的nv人发火生气。
毕竟如果当年不是胡兰想着要看什么纪念馆,二人开车在路上出了车祸,她那宝贝侄子又怎么会被撞成植物人?她又怎么会失去自己的侄孙子?
好在最近听说国外有一个先进研发的手术,说不定能救回植物人沉睡的意识,但也伴随着副作用可能损伤一部分大脑的记忆。
这对梁安和梁斌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能赶走人,一个能治好病,说不定还能让梁斌忘记胡兰继续生活着。
不过这件事她对胡兰严格保密,没有对她透露半分,毕竟如果说了,这离婚协议她可能就不会签。
“我也是为了你考虑,你今年都二十八了,总不可能一辈子要耗在我那侄子身上吧?医生都说他醒过来的几率很小,趁现在年纪不算太大,再找个人另嫁了吧……”
“我……”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对上梁安不容抗拒的眼神时,就知道自己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在最后离开梁家之前,她去了一趟医院。
梁斌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两年,平时梁安因为演唱会的事没时间照顾,只好给他安排了高级病房,有专业医疗人士陪护,倒是不用让人特别担心。
平时在自己工作放假的时候,胡兰也会来看看他,给他念念诗,讲讲故事。
这一回,胡兰一边给他念着诗,一边回想起他们过往认识的种种。
他们两人大学的时候是在同一汉语言文学专业就读,对中国古代文化的诗词颇感兴趣,也是由此走到了一起。
可惜自古以来都有那么一个说法,结婚需要咱们门当户对的。梁斌虽然没有父母,但有一个做歌手的姨母梁安,自小家境优渥。而她家里的情况不怎么好,母亲自从把胡蕊生下之后就落下基础病,只留父亲一人在外打工养活家里的三个孩子。
好在胡冀跟胡蕊都没让父亲丢脸,从小到大成绩都优秀,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
那时候梁斌跟她求婚,她就担心过未来,可也她是真心愿意跟这人过一辈子,最后还是答应了。梁斌自结婚之后也一直小心ai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那时候自己的同事都说自己有个好命,嫁入了豪门。
可她从始至终ai的只有梁斌这个人,不然再他在外留学的那几年,她大可以找个有钱人嫁了,但还是选择等他回来。
谁曾想天降横祸,在他们最幸福的时候,即将迎来宝宝出世的时候,出了那种事。
车祸发生得是那么突然,前一秒她还闭目一边幸福地0着小腹和梁斌说着话,下一秒梁斌突然松开自己的安全带扑在她身前:“小心!”
一阵天旋地转,再次醒来时,她已躺在医院,身上的麻药劲还没过,可能也麻痹了她的神经,看着原本六个月大、有些隆起的小腹变得十分平坦,她一时还在想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一辆运货车在乡道上行驶过快,拐歪时没刹车,直接冲了上来。
关键时刻,是梁斌护住了她。
可现在,胡兰凄凉地看着面前男人沉睡的场景。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也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她在愧疚之中煎熬了两年,到这一刻,终究是抑制不住,小声在病房里ch0u泣。
“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
“这是……我最后一次,以妻子的身份来看你了。”
两天时间,她在梁家的东西全部都被收集整理好,梁安给她在c大附中附近买了一套房,但她婉言拒绝了,学校给她安排的教师公寓虽然有些简陋,也算是一个b较温馨的场所,离办公室也近。
只可惜东西稍微有些多,她自己一个人没法搬,不敢跟父母说她现在已经离婚的事,只好先找来了在隔壁c大上学的胡冀帮忙。
谁曾想他来的时候,竟还带了另一个人。
是一个长相很帅气的小伙子,皮肤不算太白,是健康的小麦se。面相棱角分明,眉宇间有一gu点燃正气,但是笑的时候又让人觉得活泼开朗。
胡兰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生x内敛,除了和自己相熟的人之外不太适合和别人打交道,只对那男生稍微点头笑了笑,就没有别的其他的话了。
趁那男生帮忙搬东西的时候,胡兰找胡冀小声理论:“我不是让你来搬东西么?你让你朋友到我家来玩是可以,怎么还搬东西喊上别人?这让我多不好意思?”
胡冀摊手表示无奈,“这也不能怪我呀,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和江予在一起,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约着跟他一起打游戏呢,我总要说清楚理由吧?再说了,是他自己要过来的,又不是我强y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