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贤在书房,听着东升汇报揽月阁发生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头痛。
“祖母糊涂!知南是林家出身,怎么可能会信这些歪门邪术?更不可能拿这等东西害人。”
“也罢。想来明日她便回来了,到时候祖母若是为难她,我再好好同祖母说就是。”
东升闻言,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院子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抬头看去,就见苏染染正红着一双眼睛跑进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君哥哥,你没事吧?”
两人皆是一愣。
东升看了看夏君贤,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还顺手帮两人将房门关了起来。
苏染染想要上前,却咬着牙止住脚步,解释道,“我听说家里出了事,怕君哥哥你也遭到脏东西的毒手,这才赶过来。”
“你既然没事,那我走了!”说罢,她剁了剁脚,转身就要走。
两人冷了多日,夏君贤心里那点气几乎都已经消了,再看她关心自己情难自禁的样子,心头一软,下意识伸手拉住了她。
看着苏染染沫沫流泪的脸,夏君贤长长叹了一口气,微微用力将人拉进怀里,含笑道,“还跟我闹脾气?”
苏染染心头忽然升起一股酸涩。
在他眼里,她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在闹脾气?
然后,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她轻哼一声,别过脸去,“君哥哥日子倒是舒坦得很,贤妻美妾不断,竟全然忘了染儿不成?”
两人
在一起多年,夏君贤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在撒娇,不由得笑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苏染染是他动情后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一直以来深爱的人。在他心里,苏染染是最特殊也是最重要的存在。
是第一位,却不是唯一。
苏染染的心再次被酸涩填满。
……
出城的时候还是烈日当空,可回程时天上的灰云已经一层叠着一层,黑沉沉的压在头上,连一丝光芒都渗透不出来。
空气也从炎热一下子冷了下来,仿佛所有的温度被瞬间抽空。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就怕林顾北磕到碰到。
他看了眼马车外的天空,一脸凝重的看向林知南,“这就是你梦里的大雪?”
竟然真的这样突兀的来了。
光是看那一片厚重得几乎要压下来的天幕,就可以想象这一场雪会有多大。
怪不得林知南坚持让推行火炕。
若是没有火炕,这一夜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睡梦之中。
林知南点点头,看着压抑的天色久久不语。
大雪之前,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回城的马车跑得飞快,与出城报信的婆子擦身而过。
马车回到林府,林知南跟着一起下车,来到林思勉的书房。
林思勉看着被打得满脸是伤的儿子,心里满是怒气。
“你放心,有了这些证词和人证,我必不让韩家的人好过。”
林知南一来便将证词交给林思勉。
她拿到东西,剩下的便是在朝堂上见分晓。
这一辈子,她不会让这场大雪成为太子殿下的污名。还有大哥身上的伤,也必须同燕王和韩家仔细算算。
“这一场雪一旦下了,便一发不可收拾。火炕只能解决住的问题,还有衣物、粮食、出行等等方面的事情要去做。我早先已经让王叔准备了许多粮食和棉衣。父亲和大哥尽管去铺子里调用就是。”
林思勉闻言,脸色微微凝重,良久叹息道,“南南,火炕尚且能说是你大哥玩闹,这粮食和棉衣,怕是不好拿出手。林家不能如此高调。”
林知南知道,他们早就给林家选了路,一时想改不是那么轻易改的。
“父亲,林家早就陷在这个旋涡之中,明哲保身早就不适合我们,不如索性放开手。再者,若是在这样为难的关头,林家依旧毫无作为,眼睁睁的看着百姓深陷水火之中,那林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