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裁了那么多人,内奸还是没有清理干净。”胡秘书脸色很不好看。
还真是小看唐英了。
“一个池塘里,怎么可能只有鱼。”陈桑梓揉了揉眉心,仿佛是在自我安慰,“对了,罢工工人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带头搞事的人已经揪出来,而且也查到他们是收了钱,已经报警处理,并让乔律师起诉他们意图聚众闹事,扰乱公共治安。
其他人经过朱主管的配合劝说,现在有一半人接受了补偿离职,还有一半留了下来的,每天正常开工,没有什么异样。”胡秘书说道。
陈桑梓听罢,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还是多亏了朱主管,要不是他提前通知我,让我们提前做好应对措施,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麻烦你帮我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的,好好感谢一下他。”
“好的,陈总。”胡秘书点头应下,“对了,朱主管能力还是挺强的。以前不显眼,估计是人太老实,被压着。要不我让人事经理去聊聊,看看朱主管愿不愿意留下来?”
陈桑梓却摇了摇头,“人各有志。他已经跟老婆商量好,准备拿了补偿金就回老家开个小餐馆。我们要是找他聊,就有些为难人了。”
胡秘书想想,也是。
朱主管那老婆,一看就是能干的。自己当个小老板不比打工强?以前是没有本钱,没有选择罢了。
如果人事经理去谈,以朱主管那仗义的性子,知道安盈现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确实会念在陈玉安的交情,考虑留下来。但朱主管老婆却未必愿意。
陈桑梓不想勉强他。
她看着清冷淡漠,实则心比谁都软,处处为别人着想,却总是为难自己。
这样的性子,难怪顾小少爷一家子都心疼她。
索性,小仙子命好,遇见了好人。
如若不然,遇到了渣男,这样心软的性子肯定被欺负死。
“那内奸……”胡秘书又问。
“慢慢查吧。人心易变,总归是防不住的。”
陈桑梓回安盈接班,早就预料到这条路肯定不好走。
唐英在安盈工作也有十几年了,虽然职位不高,但仗着“老板娘”的身份,暗地里也不知道拉了多少人。又拿捏着多少人的把柄。
总归,她不可能会让陈桑梓轻易接手安盈。
所以,就算陈桑梓裁了大半员工,只要安盈还有老员工在,唐英要想攻略这些人,策反其当内应,也不是不可能。
只能见招拆招。
陈桑梓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看着装饰气派的办公室,以及满墙的奖状、牌匾。忽然想起躺在病床上几经算计谋害,却还始终顽强的撑着一口气,挺过一关又一关的陈玉安。
以前她都没怎么认真看过陈玉安的样子,直到今天在icu病房,才现陈玉安竟已经长满白。
那个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好像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巨人了。
在某种程度上,安盈就跟陈玉安一样,曾经辉煌过,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一个迟暮老人。
公司经过整顿,或许可以起死回生。
但是人死了,就死了。
“叩叩。”
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陈桑梓回过神来,现自己竟流出了眼泪,连忙拿抽纸擦了擦,迅调整了情绪,才道:“请进!”
“桑梓……”纪芸拿着刚完成的绣品进来,一眼就看到陈桑梓红红的眼眶,当即心疼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陈桑梓有些尴尬,嘴硬道:“没哭,可能就是这段时间休息不好,有些累了。”
纪芸暗暗叹了口气,没有拆穿,只心疼道:“才几岁的孩子,要背负着整个企业,能不累吗?”
“阿姨,我已经21岁了,不是孩子了。”陈桑梓哂笑。
“在长辈心里,不管你几岁,都是孩子。”纪芸轻轻拉起她的手,“阿姨现在说这些话可能不太合适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和顾莳一他爸也囤了些钱,其实咱们老人家也花不了多少钱。囤钱也是为了能跟你们有些退路,生意失败了就失败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从头来过。再大不了就回来啃老。总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陈桑梓连忙说道:“不,不,不!其实我也还有点钱。不用去啃老。”
“你能有多少钱?我也不瞒你,你们现在那财务太年轻,我随便一套,就全告诉我了。安盈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不多,裁员也补偿了不少出去,已经没多少流动资金了。”纪芸说道。
“虽然账面上没多少流动资金,实际上咱们做来料加工,有一个好处。就是账面上,烂账比较少。也不存在囤货压仓底什么的。加上陈玉安经营得当,没有给我留下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