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得胜当时就在旁边听妻子和丈母娘拌嘴,这种情形对他来说太常见了,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反正母女俩也就是嘴上说说,不像当爹的和儿子吵嘴最后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武戏。
他小时候家里也有烧香,虽然在安市呆了那么多年没怎么闻过,但闻起来也没什么,他想的是上一年回来过年的时候丈母娘也点了香祭灶神,怎么那时候妻子没说过难闻,甚至她都没提起过香味,似乎根本没闻到过。
文得胜还在走神,下一秒就听到妻子吐了的声音,他转头一看这是真的不行,白淑华把早上吃的都吐了出来,还在继续干呕着,看上去好像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一样,他连忙跟邻居借了自行车送人去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也就算个小诊所,好在年二九人也开着,他把人送进去,描述了早上吃了些什么,干过些什么活,然后就是提了一嘴香,然后就开始等医生话。
老大夫似乎也认识白淑华,“桑葚啊,你都长这么大了,这是你男人?”
“闻爷爷,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爸还请您去我家喝过酒您都忘了?”白淑华这会缓了一会,又在外面吹了新鲜空气,她自觉已经好多了,半路上就让人回去,文得胜不肯。
“哦,老白啊,他还好嘛?好久没见他了!”
“我爸十年前就没了,当时您也去过的!”
文得胜听了会俩人的对话突然就觉得这老医生不靠谱,说啥都不记得,他怎么还能看病,怕是病理,药方都忘光了。
白淑华看到对自己使眼色的男人不是很明白,“你有话就说,闻爷爷可是我爷爷那代人,看着我爸长大的!”
“我就是辈分大,比老白多吃了十几年饭,哎!我看着老白长大的嘛?这我还真没印象!”
“我就是那么一说,话赶话的…”白淑华知道自家老爸和伯父虽然出生在延市,但不知怎么的从小就流落去了羊城,是在那边长大的。
“行了,闲话少说,你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文得胜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老头开口,他看老头的手搭在白淑华的脉上,眼睛闭上,摇头晃脑的看着都快睡过去了。
“别动!”老头睁开眼对文得胜说,“你别动她!会影响我的诊断!”
文得胜收回了刚碰上白淑华的手,他看白淑华安静的坐那儿给人把脉,怎么看怎么悠闲,一点都没有刚才呕吐的狼狈样子。
“哦~好事!你们是新婚吧!要做父母了,记得…”
文得胜从听到新婚开始就觉得不能信这老头,等他再听到要做父母他就在一旁等着看老头的笑话。
白淑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闻爷爷,我们早就结过婚,孩子今年都十七了!”
“结过婚了?那这是你找的第几个?”
“我是第一个,第一个也是我,从头到尾都是我!”文得胜难得对人说话这么大声,白淑华都被他吓了一跳。
“你小点声,吓谁呢!闻爷爷就是记性不好,其它的好着呢!”
“就是,我的听力可比你还好,别以为你比我年轻就嫉妒我!”
文得胜不想再胡搅蛮缠,拉起白淑华就想走,谁想没拉动,“哎,你最近吃的有点多啊!”
白淑华没理他,又跟老头说起话来,她很耐心的说着怀第二胎的时候还是老头帮她看的,他当时就说怀的是个男孩,后来流产出来的也的确是个男婴。
“哦,我想起来了,后来我还给你看过一次,我说你这辈子都怀不上了,对你闺女好点。”老头虽然记忆不好,但只要别人复述出当时的对话他就能调起以前的回忆。
“那你怎么又怀上了?”
白淑华有点尴尬,“您都说了不能有了我怎么怀上的?就是今早闻到家里烧香的味道觉得恶心想吐。”
“是你妈做的那香吧!”
“是啊,她送你了?”
“那就没错了,你是怀上了,她那香里有孕妇不能闻的东西。回去别再闻就没事了,我看你的脉搏强劲有力,可比小时候好多了,多注意点这胎肯定没问题。”
白淑华还是不信,但她突然想起月事的确是推迟了两周,本来她都是很准时的,之前还以为是要回家心情波动影响了,她也没在意,回家后天天又是吃吃喝喝的到处走,也没想起这事。
她回头看了眼文得胜,文得胜看懂了她的眼神,“真的?”他一开始也没觉出高兴,因为这么多年早就放弃了希望。
白淑华对老头道了谢就拉着男人回家,“走吧,回去说!”
回去的路上文得胜踩的和来时一样的快,他一路上都在回想刚才在诊所里的对话,一次次的肯定又一次次的驳回,思绪反复跳跃。
孔慧慧走到半路迎面碰上了和白雅杰一起走来的文笑晴,“你没去医院?”
文笑晴不解,“我昨晚在三舅家睡的,吃完早饭刚回来,为什么要去医院?”
孔慧慧感觉有点不好说,怕她担心,但看了眼小表妹的身高觉得她还是能承受点压力的,“二姑刚才在家里吐了,姑父带着去诊所了,我这正要去看看。”
白雅杰和文笑晴一听自然都是要同去的,这下一行四人一起统一了方向,因为有孔凯凯和白雅杰这两个经常在外疯玩的地头蛇,他们走了条近路,但是到了诊所却现白淑华俩人刚走。
“哎呀,你就是笑笑啊,刚才你妈还说起给你换了个爸,你别伤心啊!”
孔凯凯和白雅杰都知道老头说话颠三倒四的没在意,孔慧慧在回忆里调了一会才现原主奶奶带着原主来找过闻老头,但闻老头说他没办法,后来原主就再没来过。
这时闻老头刚认完孔凯凯,他的视线转到了孔慧慧脸上,老头摇摇头,“还是这么黑,一点色也不掉啊!”
“哎,闻爷爷,您偏心,怎么一眼就认出我姐了,我们都要提醒过您,您才能认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