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之大犹如炸耳般震人。
封白猛然抬头看去,那一缕天隙上方,墨色乌云仿佛凭空涌来,压低了天空的色泽。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狂风裹挟倾盆大雨突如其来。
他不曾遇过这等奇异的气象,刚才还浑身大汗的酷暑,瞬间转成莫名降雨。
封白不敢多愣神,连忙跑到崖壁突出的岩石下方躲避雨势。
仅仅数分钟,谷底已被混浊的积水淹没,几乎形成湍急的小溪,潺潺流向远处。
“真是见鬼了,六月天气如孩童面,这变脸的度也太……快了吧……”
封白侧着身躯试图躲避大雨,但头上岩石遮挡范围有限,仍有不少水珠滴落身间。
衣服被淋湿黏糊在身上,极为不适。
他不禁低声咒骂。
话还未尽,他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霍然转过身,一双眼死死盯着回来时的方向。
目力所及,雨水如帷幕横挂,连绵成片。
浓浓雾气升腾,视线受限,看不清任何景象。
但封白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到了极致,就连早已收起的大妖长枪也握在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
低沉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仿佛有什么打破了雨幕,自远处靠近。
那动静令封白拧起眉毛,豆大的汗珠沿脸颊滚下,他无暇顾及擦拭。
下一瞬。
透过雨幕,
十几道漆黑身影逐一面世,面部难以辨识,默默走过夹道峡谷。
阴兵过境!封白心脏如鼓擂,脑海中不自主浮现出昨天祁老爷子提及的那些…………
强压着逃跑的冲动,他凝聚精神望向那些……诡影下方。
果然如祁老爷子所说,那些……阴兵根本不像是在行走,足尖悬浮半空中,不着地,犹如飘荡。
天地间,唯有……雨水坠地的声响,寂静得令人心惊胆战。
那些……诡影也无半点声息,就这样沉默地漂向前方。
仿若观看一部可怕的无声恐怖电影。
面对这一幕。
一种诡异至极的气氛正在弥漫扩展。
此刻,封白难以用言语描述这离奇可怖的诡事。
他理解了祁老爷子回忆往事时何以恐惧失控,那已是根深在骨髓的畏惧,
无法消解。
他并非盗墓者出身,之前定未料想到世界有这般恐怖的怪象。
所以突然现身的阴兵,在刹那间摧毁了他的全部信念,化为此生的恶梦。
尤其是在夹道峡谷内丧生的唯一儿子。。。。。。他感觉,那些阴森的机械守卫或许原先是来擒拿他的,然而命运的扭曲却降临在了亲子的身上。
震耳的铿锵伴随着机械脚步声逼近,封白内心难以控制地悸动起来。那些守卫奇异而神秘,无法分辨实体还是虚拟形态,仿佛在生与非生之间徘徊。瞬间显现的刹那,周围充斥着数十倍浓度的黑暗能量场,令人窒息。然而它们迥异于先前他在地下墓室所遭遇的僵尸。毫无例外,所有身影如魅影般漂浮于地面,仿佛脱离尘世的电子亡灵。尽管努力尝试,封白始终无法透视它们模糊不清的形态,宛如笼罩了一层面纱般的量子雾霭。
“这究竟能是什么。。。”
封白呢喃着,自语声在虚空中回响。他见识颇广,恶鬼、幽煞、血型生物、旱魔——他都曾遭遇。然而此时,次体验到了难以化解的困境。那些守卫静静穿越雨幕,目标直指夹子沟深处,难道那里隐藏着乎想像的秘密?这座墓穴暴虐的原因并不简单,或许是此地的地气早已遭到了严重扰乱。
张献忠义子的陵寝,与先前他在古蓝县龙岭下方的李淳风古墓一样,同属罕见的两层构造墓葬。思绪在大脑中闪动,令封白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这些仅仅是他的假设,正如火车上遇见的盲眼义士,提及他曾涉足的那座古墓。事实上,它们都出了原有故事的范畴。或许,这是一种隐秘剧情的表现形式。
暴雨持续不歇,封白却突然萌生了一个极度疯狂的想法。意念一动,两样神器已握在手中,一为淡辉幽光流转的地煞真符,另一件则是来自遮龙山下,秦朝法家铜器,镇压旱魔的法家之镜。秦统六国,聚天下法术珍宝,六块古法镜之一便是这面。其中最早的一件已被放入极渊下的南海古墓。其他五块散落世间各个角落。连旱魔都无可逃脱这法家之镜的镇压,对阴冷的机器军团应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封白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看着远去的神秘阴影,他不再犹豫,瞬间飞跃出乱石,飞接近那些守卫。暴雨冲刷着他湿透的衣物,而他却充耳不闻。借着乱石作为隐蔽,快接近着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