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正面回答,楚蔓也没有在意,她其实就只是想要有个人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会没事的。
但是,谁都不可能给她这个回答,楚蔓知道,清清楚楚的知道。
不知道时间究竟是过了多久,当急诊室的门大开,护士和医生同时出来的时候,楚蔓从椅子上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她紧张的盯看着医生,却始终不敢张嘴去问。
苏向宁握住她的手,替她问出了那句:“楚董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楚蔓,“……脑部神经受损,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已经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状态。”
苏向宁的眼眸眨动了下。
楚蔓陡然之间瞪大了眼睛,红唇几番翕合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盯看着医生,哑声问道:“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植物人?
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植物人?!
医生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植物状态与脑死亡不同,并非是脑干在内的全脑死亡,植物人后期还是有康复的可能,也许……”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周,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又也许是……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
护士将楚董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他鼻子里插着氧气,手上还挂着吊针,等到了重症监护室内浑身都会插满管子用以维持生命体征。
楚蔓看着躺在那里的楚恒,脖颈哽着,身体僵硬着,好像连转动一下身体都需要耗费她全部的体力,她无法接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男人是她的父亲。
从楚蔓有记忆开始,楚恒在她的心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她的爸爸什么都会,什么都宠着她,哪怕她的脾气会经常得罪人,可楚恒都很少责备她什么,他总是那么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
楚蔓坐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前,手指紧紧的握着楚恒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前,医生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到,只是医生的话音落下后,她问:“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端端的,明明再过几天都可以出院了,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医生顿了顿,讲了当时的情况:“楚董下床去做复健,碰到医闹,在躲避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目前,已经我们已经报警,但……根据检查发现,楚董的之所以会变成植物人与外部撞击的关系不大,是脑补的神经受损,但目前,尚未查出具体的原因。”
楚蔓转过头,目光灼然的盯看着他:“你们连原因都查不出来?!”
面对她的质问,医生也有些惭愧,“我们会尽全力查找原因。”
楚蔓深吸一口气,“找国内最好的医生,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醒过来,多少钱都可以。”
医生自然也清楚楚家不差钱,“我们会马上召开研讨会,尽快制定后续的治疗方法。”
在医生走后,楚蔓都没有松开楚恒的手,苏向宁在重症监护室的窗户外看着她趴在窗边肩膀抖动抽泣的画面,手指按向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像是被谁拉开了一道口子,正在丝丝拉拉的泛着疼。
“你跟我说,你会好起来的。”楚蔓趴在床边,低低的呜咽着控诉他:“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不陪着我了吗?妈妈不在,你也要丢下我是不是?你们都要丢下我一个人,你骗我……”
“你让我怎么办?我回家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都不陪着我是不是?你明明说你会好起来的,你跟我保证过的……”
“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以后,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去好好学商业,我跟着你学做生意,我以后都不任性了,呜呜呜呜……你醒过来啊,你都在医院里躺了很久了,为什么还能睡着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睡着了……”
“……”
她声音低低的哽咽着,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都没有注意到。
楚氏集团里,温了川在开完会以后看到了苏向宁的未接来电,顿了顿之后,将手机放到了一旁,没有再理会。
一个小时后,他再次接到了陌生来电,温了川接通,“人民医院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剩下的钱……”
温了川闻言知道了对方是谁,,顿了顿,“半个小时后到账。”
那人得到了答复便挂断了电话,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挂断电话,下一秒就被人从后面打晕,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两名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人看到之后,动作迅速的将打电话的男人抬上了车,从蹲点开始不超过十分钟。
“少主,人已经抓到了。”车上,鸭舌帽男说道。
医院内的苏向宁看着重症监护室的楚蔓,“有没有人看到?”
“没有。”
苏向宁:“让他把实话都交代清楚,不要让警方的人找到他。”
“是。”
苏向宁收起了电话,就那么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眼中承载着的是势在必得:“那个人身边的女人还听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