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丁香的摊位也是拿下不少订单,可谓是收获颇丰,只周围的人看向她们的目光,一天里变换了无数次。
因她们女子之身,瞧不上者有之;因丁香的顶级请帖,想要结个善缘的有之;因丁香做生意的方式奇特,好奇而看热闹者甚多;见她们生意红火,心生嫉妒者也不在少数……
丁香却是一概不理会,只看了看天色,忽地想起既然盛会的人说她持有此请帖,这盛会任何地方都可去的,她何不四处转转,也算是长长见识,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老丈送她的请帖?
于是,丁香吩咐更沉稳的山灵,与林宣妙等人留守在摊位处,她自己则是带着山燕往旁的区域行去。
山燕看着那些大家千金,不由得小声嘀咕道:“早知道是这样,姑娘就不该把那些衣裙全都送去了当铺,留一两件此时穿也是好的呀。”
丁香扫了山燕一眼,见山燕看的是那些大家千金,轻轻勾了唇角,似开玩笑一般说道:“山燕这是羡慕了?若是羡慕了,改明儿也给你买上几套漂亮的衣裙,穿出去定然会让人刮目相看!”
闻言,山燕猛地回过神来,垂头请罪道:“姑娘,是奴婢逾距多嘴了,请姑娘责罚!”
“多嘴无妨,但要想清楚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可以说。”丁香还是面带笑意,只声音中多了一丝丝的冷意。
即便她要穿华丽的衣裙,也断断不可能穿那些衣裙!
山燕口中的那些衣裙,可是荣王妃让人送来的,是被荣王口口声声称作“纳妾礼”的东西,她怎么可能留下穿?
而山燕面色顿变,张口想要说什么,丁香却已然转身行去,她只能把话咽了回去,紧紧的跟在丁香身后。
行至一处回廊,丁香正要继续往前,忽然一个小丫头急急的声音传来:“姑娘、姑娘,不能再往前去了。”
丁香只当是有人与她说话,不由得脚步一顿,却不料那小丫头的声音刚落下,就有另外一道娇憨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能再往前了?这里只是一处回廊,又不是娘说的危险的地方。”
小丫头略带哭笑不得的回答道:“姑娘,不是危险不危险,是……”
“是什么?”
“是过了这回廊,就是那些公子们吟诗作对的地方。”
“那又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去?我喜欢听那些诗词,你知道的呀。”娇憨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天真,许是年纪还不太大的缘故。
小丫头急的跺脚,声音也跟着微微提高了一点:“反正就是姑娘不能去!如果姑娘去了,夫人会生气的。”
“娘会生气啊?那算了。”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丁香就看到一个穿着粉嫩衣裙的姑娘,带着一个小丫头,略带恋恋不舍的从对面行了过来。
当走到丁香跟前之时,那粉裙姑娘居然开口说了话:“那边不能去的,姑娘还是往旁处玩耍吧。”
她这话一说出来,她身后的小丫头都快哭了,自家夫人不让姑娘去,是姑娘快到该议亲的年纪了,偏性子又格外软糯与天真,夫人是担心姑娘被人欺骗了去,这才不让姑娘接触外男。
姑娘怎么还操心起其他人来了,还是位不认识的姑娘!
要知道有多少姑娘、夫人,可就是趁着盛会来寻良缘佳偶的,姑娘可别坏了旁人的打算!
而丁香面对粉裙姑娘的好心提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笑应了一声多谢提醒,就微微侧了身子给粉裙姑娘让路。
见状,小丫头福了福身子,然后急急忙忙的拉了粉裙姑娘离开,那架势仿佛丁香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丁香不由得忍笑摇头,脚下却是信步继续行去。
身后的山燕微微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跟在后面。
出了回廊不多远,但见有不少世家闺秀们往前面眺望着,时而娇羞一笑,时而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这是……
再往稍远处一看,前面凉亭里有不少公子哥在吟诗作对,丁香不禁恍然,原来她们在看帅哥,有一种前世里追星的架势!
这个认知和想法,让丁香的心情忽然愉快起来,遂脚步轻盈的走过去,静悄悄的加入了她们。
“现在吟诗的是方公子,出身侯府还如此上进,属实不多见!”
“我还是觉得先前对上绝对的萧公子厉害,是这届的会元,听说有望夺魁,考中状元呢!”
闻言,丁香心中微动,她们说的是萧墨离?
萧墨离也来了,还做对子来着?
丁香不禁跟其他人一样,往那凉亭里张望了起来。
却听有人尖声反驳道:“他出身乡野,有才华怕也是有限!南青国人才济济,怎么可能是他夺得状元?”
“出身乡野?可他得了会元啊……”有姑娘语带惋惜。
“得了会元又怎么样?要是乡野村夫也能夺得状元,岂不是显得我南青国没人了?”方才那道声音越发的尖利起来。
丁香微微皱了眉,若说先前那句话只是有贬低萧墨离的嫌疑,那此时这句话则是赤裸裸的贬低了,什么叫萧墨离夺得状元,就显得南青国没人了?
还有那句乡野村夫,让丁香心中陡生怒气!
“谁说出身好,就一定有才华?谁说出身乡野寒门,就不可以才华横溢?谁说出身乡野就不可能夺得状元?”丁香转身直面贬低萧墨离的姑娘,“什么时候状元与才华,还要看出身了?”
丁香一连串的质问,直接将对方给问懵了,也将几乎所有姑娘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而丁香不等对方回应,又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上届状元就是出身寒门!还有许多出身寒门的学子,此时不照样身居高位,为南青国、为皇上做事分忧?”
直到此时,对方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丁香,只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
只是再一看丁香的打扮,根本不是什么勋贵人家出来的模样,她立即把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撇下,尖声叫道:“哪里来的贱婢,竟敢如此放肆?彩珊,给我掌她的嘴!”
谁成想,她这一句气势汹汹的话一说出来,她的丫鬟还没做什么呢,对面的丁香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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