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生气,那你晚上要回房睡吗?”
裴如衍拿筷子的手一顿,不太情绪地抬眼,“夫人想我睡哪儿?”
他眸中没有一丝欲色,仿佛当真只是问问她的意见。
沈桑宁未经犹豫,便脱口而出,“想你回房睡。”
她说完,见裴如衍的眸光未变,只是他筷子另一端的面皮破了,汤水倾泻。
裴如衍却浑然不觉,沈桑宁忍不住提醒道:“那汤挺好喝的。”
她就爱这一口。
“我不喜欢。”
他垂下眸,待汤水流干了,才放入瓷碗内。
“不喜欢没关系,”沈桑宁抿抿嘴唇,叮嘱道,“你晚上回来睡就好。”
她这声音好似透着几分委曲求全的心酸。
听得裴如衍心中升起几分怪异感,那失了汤的汤包塞入口中索然无味。
他方才说的不喜欢,真的指的是汤包!
沈桑宁一直没听他答应回房睡,忍不住还想再确定一遍。
虽然知道一直邀同房是件轻浮的事,可她真的没法一直等啊!
连新婚夜都没成功做完的事,如果一直拖着,谁知道会不会难上加难。
就像前世的沈妙仪那样……
一想到此,沈桑宁最后那点扭捏都没了,“你答应我了吧?”
裴如衍对面前的饭菜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夫人慢用。”
他起身,欲离去。
沈桑宁见他一直冷着脸,连同房这点小要求都不愿意,她难免心生焦虑。
本来争二保一的任务就很沉重,他还这样不配合。
那她得猴年马月才能生出孩子来?
见裴如衍已经在随从伞下离去,沈桑宁追了出去,“等等!”
裴如衍并未转身,只听身后传来妻子底气十足的问询——
“你讨厌我吗?那又为何娶我?就因为你祖父让你娶我?”
沈桑宁想不通,“既已娶妻,便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裴如衍停下脚步,听着身后似控诉的话,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转身重新踏步回去。
在沈桑宁心中,裴如衍不过一文人,可奈何他宽肩傲骨,身量八尺,冷下脸来那气势可不是唬人的。
反倒是沈桑宁气势被完全压制,一边暗骂自己怂货,一边被他逐步逼退回屋内。
她声音都轻了许多,“怎么,你怎么回来了?没吃饱?”
裴如衍面色渐渐阴沉,不可置信地反问——
“我不尽责?”
他这脸色,不禁让沈桑宁怀疑,雨要下到屋里来了。
尽不尽责还用说么?
连同个房都这般费劲,他还好意思问呢!
可他现在又生气了,沈桑宁只怕说多了,后头更难同房了!
于是沈桑宁开始装哑巴。
心里却在想着,实在同房困难,就整点旁门左道吧。
只这一瞬间,沈桑宁连去哪儿买春药都想好了。
隐约记得二儿媳妇买过那药,西平弄善草堂的大夫和药童嘴巴严,药好使。
此刻,裴如衍见她完全没有刚才气焰,整个人都好像乖得不行,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眨巴眨巴看着无辜极了。
他哼笑一声,
心底仿佛积压了许多不满——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