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想通,沈桑宁怎么就怀上了?!
沈桑宁和裴如衍的圆房,难道不是依靠外物的吗?怎么就变了?裴如衍的隐疾治愈了?
是了是了,一定是请名医诊治了。
沈妙仪现在只后悔,当初没给沈桑宁下绝子药。
她气恼又懊悔,气愤难平地摔了一众物件,怎么砸都平息不了心中怒火。
“主子!别再摔了,管家特意交代了,您将这些用具摔完,不会再给您补家具了!”
素云阻止不了,话锋一转,“您好歹考虑考虑您的孩子啊,别气得伤了身体啊。”
这话果然管用,她一说完,沈妙仪就停了下来。
沈妙仪低头看了眼肚子,伸手摸了摸,苦笑道:“原本还能占个长孙名头,可现在沈桑宁也怀孕了,算算日子,她比我还早些。”
“届时,她的孩子既占嫡又占长,那我的孩子算什么啊!”
沈妙仪只觉得人生如履薄冰。
明明已经尽全力了,为什么还是艰难至极。
素云轻声安慰,“公府出身,已经够显贵了,您看开些吧。”
“看开?”沈妙仪怒极反笑,“凭什么要我看开?她的孩子是公府嫡脉嫡孙,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占个长孙的名头,对她来说,明明可有可无的东西,她也不愿意让给我!”
她越说越激动,边笑边摔东西,“我还指望这孩子帮我翻身,可如今也只有我在意这孩子了,裴彻厌弃我,公婆不喜我,沈桑宁一怀孕,满府都只念叨着她、关切她,好东西也都给她,根本没有人会在意我,没人在意我的孩子,老天爷果真是不愿意偏心我,哪怕一次都不肯……”
素云怕她动了胎气,上前阻止,却被一把拂开,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砸落的物件就这样掉在了素云的额角,“啊!”
素云惊叫一声,额头流下汩汩血液。
同时也吓到了沈妙仪,她看见血,瞬间安静下来,后退两步,移开眼,生怕看见血迹影响到胎儿的生长。
素云捂着额角,看见血流不止,慌张至极,甚至顾不上疼痛。
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这些日子忍受的委屈涌上心头,再也克制不住,眸光迸出悲痛和害怕。
她也想问问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跟这样一个主子!
凭什么,她的命运要跟沈妙仪绑在一起。
沈桑宁很难想到,有一天会想用愚蠢这个词,来形容裴如衍。
忽然,他将耳朵移开,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对准她的肚子,唇瓣贴了上去,蜻蜓点水地碰了两下。
沈桑宁伸手推开他的脑袋,“你亲他干嘛,他又感受不到。”
“嗯,”他仰着头,眼中的愚蠢和清澈不再,低沉道,“亲的是你。”
沈桑宁一愣,才反应过来被他调戏了。
当即皱起眉目,红了脸,“光天化日,你害不害臊!”
裴如衍面色不改,“自家花园,又无外人。”
这话刚说完,就听不远处“哐当”一声重物落地。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拎着水桶的裴彻定定地站在树下,倒翻了水桶,淋湿了鞋。
沈桑宁见状,就想推着轮椅离开。
手刚放在轮椅手柄上,手背就被裴如衍拍了拍,示意她等一会儿。
那厢,裴彻手握银枪,朝他们走来,直至走到裴如衍面前,“兄长。”
喊了声兄长后,就没了声,似乎喊嫂嫂是很艰难的事。
裴如衍若无其事地开口,“二弟,是来恭喜我的?”
裴彻心中愈苦涩,握着银枪的手紧了紧,“兄长得偿所愿,是该恭喜。”
裴彻难受,经过一夜,终于想明白,兄长和央央一直以来都是有夫妻之实的。
曾经,他傻乎乎地以为兄长不举,却从来没证实过。
兄长前世无后,只因为没娶到心仪之人,而非不举。
此生,命运不同了,兄长终于得偿所愿。
裴彻心绪复杂至极,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去看沈桑宁一眼,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
他的苦,无人关心,他这般想着,又听裴如衍道——
“这句恭喜,我收下了,二弟也该朝前看了。”
裴彻木愣地点头,眼神不自然地快从沈桑宁身上掠过,见她将视线落在鱼塘里,他压下眼底凄凉,提高声音,“兄长上回的提议,我昨日考虑了一晚,兄长说得对,你我兄弟当齐心协力,我愿意去边塞从军,我会尽早出的。”
除去央央,裴彻只剩一个目的,就是协助兄长振兴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