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着被折成非常六加七的手势,蜷缩在墙角,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个不停,像个刚被一群壮汉糟蹋了的黄花大闺女。
沈青微笑着把自己的无名指放进他手心:“轮到你了,掰吧。”
“不!不!”东方庆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他语无伦次的哭道:“沈青,到此为止,到此为止!那个女的我绝对不会碰她,绝对不会!”
东方庆虽然已经吓尿了,但他脑子里还是清楚的。他知道南宫沈青完全可以暴打自己一顿拍拍屁股走人,他之所以蹲下来心平气和的和自己玩断手指的游戏,就是为了护住那个胖子和穿旗袍的女孩!
东方庆想不通,以沈青这种贵不可言的身份怎么会为了那两个贱民自残?但他已经明白了,沈青的逻辑和圈子里的普通富二代不一样!——在他眼里,保镖和女人不是用钱买来的玩具。他会为了他们,疯狂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
沈青笑了:“哈,庆爷,你不掰我,这不是逼着我不守规矩吗?”
东方庆抹了一把鼻涕,哭道:“不,咱俩没规矩,咱这就是随便玩玩!随便玩玩。”
“哦,随便玩玩啊?……”沈青若有所思,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胖子:“你说呢?”
没等胖子开口,东方庆忙不迭的嚎哭道:“胖哥,今天的事儿是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胖子倚着墙,一口血痰啐在了东方庆身上,然后对沈青咧嘴笑道:“老板,我抗打,没事。”
沈青嗯了一声,然后像老朋友似的,亲热的搂住了东方庆的肩膀,笑道:“庆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过我前几天去棋盘山捡到一个杯子,好像是你的,怕给你弄坏了我一动都没敢动——连指纹都没擦呢。”
东方庆一听,脸色唰得一下白了——杯子,自然是棋盘山上互飙时,东方庆用来砸碎沈青前挡风玻璃的杯子!那时候他不知道沈青的身份,所以下手毫无顾忌。现提起这件事来,说小了那是为人卑鄙手段下三滥,说大了,那就是谋杀南宫家的大少爷!别说东方庆,就连东方烈本人出马,这事儿都兜不住!——这已经不是挨顿揍的问题了!
东方庆彻底崩溃了:“沈青,河哥……我当时糊涂了,我鬼迷心窍,我想赢想疯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
“我懂。”沈青笑着拍了拍他脸蛋:“杯子的事我不会乱说,行车记录仪和照片我也不会往外传,咱们今天就先到这,等你伤好了叫上‘眼镜’,咱们再去棋盘山飚一圈联络联络感情,如何?”
“一定的!一定的!”东方庆甩着鼻涕眼泪,点头如捣蒜。
“哈,乖……”沈青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如同摸着一条听话的狗。
莽夫之勇旨在摧毁,是把对手揍成狗。
王者之道旨在征服,是把对手驯成狗。
只是三次接触,沈青就在东方庆心里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再加上杯子这个把柄,相当一段时间内东方庆都会服服帖帖了。
沈青选在这时候掀开杯子这张牌,其实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就断绝了很多布局的可能性。但明天就要和任晓敏去中京了,他必须保证江宁局面的稳定。
摸了摸东方庆的头,他微笑着站起身,掏出诺基亚1100给谢苍辽拨了个电话。
“喂?”谢苍辽懒洋洋的声音。
“还在天台上么?”沈青问。
“嗯。”
“从天台北边往下看,有扇窗户里会有半截白色的哇哇叫的东西伸出去。”
“白色的东西?哇哇叫?……没看到啊。”
沈青随手抓起瘫坐在旁边的刘医生,捏着他的脖子狠狠朝走廊窗户上撞了上去!
“哐!”玻璃应声而碎,洒落一地,刘医生惨叫着,半截身子都悬在半空,下方就是让人目眩的十层高空。
“哦,看到了。”
“我跟你说的胖子就在这,你找几个外科医生来一下,要最好的。”
“嗯,我这就安排。”
沈青挂掉电话,把惨叫的刘医生扯了回来,他的裤裆已经完全湿了,满脸是血,腿抖得像是两根振动棒,哭着哀求道:“南宫少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这次的事儿我不生气,我想算的是上次的账,你为了几千块钱,就把人往死路上逼,你眼里人命多少钱一斤?”
“我错,我真知道错了,真的!真的!少爷!爸爸!爷爷!你再给我次机会,再给我个机会!”
“No。”沈青拎着他的脖子,摇了摇头:“老师说过,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别,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哐!”“啊啊啊!”
“哐!”“啊!”
“哐!”“……”
第四扇钢化玻璃撞碎,刘医生铁头功大成,不省人事。
沈青随手把他丢在地上,眉头微蹙:“读五年医科,学了个草菅人命,你也算个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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