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菜是……豆腐脑。
整顿早餐的时间里,所有配菜都没有被碰过,除了沈青从蛋糕里挑出一点松露来抿了抿然后吐掉,其他时间都是何洝洁在专心致志的对付豆腐脑。
沈青看得也是暗自心惊,他没想到何洝洁这纤细的体格居然能喝下去四碗!
连汤。
放下白瓷碗,她用餐巾抹了抹嘴,用无比震惊的目光看着沈青:“那是什么调料。”
沈青看了一圈四周,确定这地处空中的茶座没人来打扰了,这才得意一笑:“这调料是我……”他一顿,再次心有余悸的看了周围一眼,然后才道:“这调料是我小时候……”
“啊啊啊!”一声尖锐的喊叫打断了沈青的话,沈青心中不禁无名火起:艹,就不能让我装一次流畅的逼!
循着尖叫望去,下方的甲板上一个中年妇女正指着斜后方的海面惊恐的大喊着。
顺着她指的方向,一个十岁露头的男孩正在水中扑腾,已经被甩出去几十米的距离了。
这小子正是昨天预谋对着海豚撒尿,结果被服务生拎回来的两个熊孩子之一。
听到女人的尖叫。船尾立刻围拢来一群游客,接着他们就大声呼喝着找救生员啊停船啊之类的话,但却没人敢下去救。
船的航速大约20节,这一会功夫那男孩已经被甩出去数百米了,再加上螺旋桨掀起的湍急水流跳下去等同于送死。此时那女人已经急疯了,对着人群跪下了哀求着救救自己的儿子,接着就拼命磕头,扶都扶不起来。
“失陪。”沈青撤掉脖子上的餐巾翻过栏杆,从十几米的高空直直的跃了下去!
轰!得一声巨响落在了船后舷的空地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沈青没理他们,直奔船尾打算跳下去救人,可这时一个秃顶的中年人拉住了他:“小兄弟别冲动,救人是好,可是螺旋桨后边有涡流,卷进去就麻烦了!还是等救生衣来了再……啊?你是……沈、沈青?”
这名字一出口,一群嚷嚷着停船啊找救生员啊放绳梯啊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把炽热的目光投向沈青。
也不知道昨天傍晚船长和霍建何洝洁他们说了些什么,总之此时此刻“沈青”这个名字俨然被扭曲成了“不惜自毁形象顶着全船人的误解和压力,以一己之力击退配有直升飞机和枪械的凶残恐怖份子”的超级精英特种兵。
此时已经没人说涡流的事儿了,大概是因为他们觉得沈青对付涡流和对付蜗牛难度差不多。
人群立刻自觉的分开一条通道,意思很简单:“特种兵先生,您装的机会来了,我等平民擦亮眼睛拭目以待——要方便的话顺便抓条鲨鱼回来给我们尝尝鲜。”
沈青尽量以能让普通人接受的速度助跑,然后猛地窜出围栏,身形如猎豹越渊直飞出去十几米才落水。然后用让人可以接受的最快速度,在一片闪光灯中飞快的游向那小男孩落水的地方。
人群议论纷纷:“哎呀妈呀,这大兄弟可真能出溜,比带鱼游的都快。”
“银家是特种儿兵,你么看刚才那一蹦跶,地毯都踩裂了捏。”
“说啥子呢,你不晓得,昨儿个要不四他,咱们一船人都傻嗝了。”
“这老乡说的妥!蛇么叫影雄?就是这种不声不响干大事滴汉子!”
“Oh!Yes!ese,KuangFu!灰常李害!”
“洋鬼子滚一边去……”
十五分钟后,沈青扛着这哇哇直哭的熊孩子上了船,那母亲还没等感谢沈青,浑身是水的他就在欢呼声中被举起来抛了二十几次,接着被人拉着合影,沈青对合影没什么经验,只能比着剪刀手咧嘴笑,可合了十几个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开始有各个年龄段的女人揩他的油,浓妆艳抹的花枝乱颤的等等等等……
直到他看到人群中的何洝洁对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沈青才恍然大悟两眼一翻,装模作样的晕了过去……
这才消停。
这噩梦般的经历导致接下来的旅程里,沈青再也没敢下楼。
任晓敏身体素质着实不错,昨晚那么一顿折腾,醒来后没多久居然就可以直立行走了。
不过她对谢苍辽的电话和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只字未提,依旧笑语嫣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见到何洝洁之后,任晓敏特别惊喜,她和何洝洁在棋盘山上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听沈青说过何洝洁在谢苍辽手里救了徐雪羽的命,所以对她很感激。再加上两人有赛车这个共同语言,因此一路相谈甚欢。
何洝洁也在交谈中十分认真向两人澄清了,这次事件都是改革派一手主导的,协会里大部分人都不是像他们一样滥杀无辜……她也保证了国家不会对这件事追究责任,不难看出协会对政府机关也有着相当强大的影响力。
不过在交谈中,何洝洁经常失神,直勾勾的盯着任晓敏的胸,然后微微叹气……
时间缓缓流逝,中京城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西方海平线尽头。
途中,江卫一打了个电话辞别了沈青。带着几个菠菜,乘着霍建安排的救生艇离开了,他毕竟是十殿的人,身份太过敏感,靠近中京有诸多不便。
江卫一走后不久,房间的门就开了,一个穿着西服的一字眉拱了进来。
潘凤?沈青吃了一惊,心念飞转,刚想好说辞怎么把场子圆过去,就见潘凤一拱手大声答道:“末将潘凤,见过主公!”
一秒露馅,沈青当时就想助跑飞踹把这厮给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