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军医能医身体,却医不了人心。
他今天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余只能是刘根生自己想明白。
他将药罐子放到刘根生的手心里。
“这个药膏你拿着,明天早上起来还要抹一次,觉得痒了就抹,不用舍不得。”
“我记住了,谢谢裴爷爷。”
刘根生礼貌的认真道谢,见裴军医打了一个哈欠,像是酒劲上来了,一副困倦的样子。
他感受着手臂上的清凉药膏,捏紧着手心里的小罐子,提议道。
“裴爷爷,我帮你铺床吧。”
裴军医掀开眼皮,“你还会铺床?”
“嗯,我从小就开始照顾爷爷,会干很多活的。”
“行,你去吧。”
刘根生得到裴军医的允许,开心的往房间里走。
这个屋子是新分配的,裴军医刚搬进来第一天。
他光棍老人一个,也没怎么打扫,只是简单的归纳了物品摆放。
床铺上放着叠起来的被子。
刘根生脱了鞋子,爬到床铺上,先是将褥子整整齐齐的铺好,四个角都拉平整。
然后打开被子,放在里侧摊开。
他朝着外面喊人,“裴爷爷,可以了,你进来睡觉吧。”
裴军医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听喊声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朝着屋子里走。
刘根生见裴军医脚步踉跄,困倦的眯着眼睛。
他一溜烟从床上有爬了下来,急忙走到裴军医的身边,拉着他的手,牵着裴军医往前走。
“裴爷爷,这边,这边走,你小心。”
这一瞬间。
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拉着的不是裴军医的手,而是老瞎子的手。
年迈的,粗糙的,满是皱纹的。
却又是温暖的,宽大的。
他是老瞎子的眼睛,带着他,一步一步往前。
裴军医到了床边,往上一躺,拉过刘根生摊开被子盖上,就不动了。
这是真喝醉了,衣服鞋子都没脱,倒下就睡着了,还发出了鼾声。
刘根生见状,也不喊人。
他先是松开裴军医衣服的领口,然后又脱下裴军医的鞋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
再给裴军医仔细的盖上被子。
连脚都要盖住,这样就不会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