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间,主仆二人已走到屋外。
锦云正要推门而入时,沈蓁蓁道:“先去检查看看霏霏今天的课业是否完成。”
于是二人的脚步方向一转,去了书房检查沈霏霏留下来的字贴。沈蓁蓁在字画上一向造诣颇高、要求很严,对着沈霏霏的作业严格批改了一番,过了亥时二刻,这才回屋。
接过锦云手中的灯笼,吩咐锦云不用守夜,沈蓁蓁一手提灯,一手抱着梅花,用脚尖抵开了卧室的门。
刚准备去窗牖边插花,一抬眸,就见到一高挺的身影照在黑暗中直直望她。
沈蓁蓁吓得深吸一口气,脱口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此话委实有些扎心,萧衍蹙起的眉拧得更紧,干哑的嗓音酸涩道:“我不能来?”
沈蓁蓁抿了抿唇,没说什么,放下油灯去将梅花放在了案上的花瓶中。
萧衍眼神跟着忙碌完花就自顾自解披风,根本对见他没任何热情的小娘子,咽了下干痛的嗓子,无半点夜闯香闺的难堪,上前从后搂住沈蓁蓁,“蓁蓁。”
头顶放了一个沉重的下巴,腰间的手臂如铜墙铁壁,拥抱没多久,他的手就摩挲她,上下游曳,背着萧世子,沈蓁蓁忽想到:他对她的示好将错就错,或许,也跟她已长大成人,有关喜?
毕竟这个郎君重欲得紧,人又挑剔得很,她对他来说,应是除了自家那些小娘子外,他最是熟悉的小娘子了,用她来学那档子事最是省事。
沈蓁蓁越想越偏,伸手拽开心口处的手,这一拽才现,他的手指大得有些畸形。
看着他的手指,沈蓁蓁问:“你手怎么了?”
萧衍掰过她的身子,让她与他正对着,苦笑道:“夜里哭丧条件艰苦,白日上值后,常出门取证,风雪有些大……”
不得不说,饶是沈蓁蓁不想与他多说话,此刻也被他的话激得心中哽了下,再抬眸看他,见他双眼通红,眼底乌青,再是人干净洁净,也挡不住一脸疲色。
沈蓁蓁一向虚情假意的心,这下是实实在在地刺痛了下。
可意识到这点后,她接着就升起了自嘲。
又来了。
她总是被他的话带进去,不论真假,她总是信他。
沈蓁蓁咽下了原本要关心他的话,道:“那你过会早些回去歇息。”
萧衍眼中期待她关心的情绪戛然而止,喉中攀起一股苦味。
往前他又不是没来过她屋子里,哪回不是与她同床共枕?二人数日未见,她不说什么关怀他的话,反而变相赶他走。
“你要嫁人了?”看着小娘子避开他视线的眼睛,萧衍蓦地问。
沈蓁蓁神色一顿,抬眼看他,“你说什么?”
萧衍攥紧手中拳头,盯着她的眼,语气不辨地问道:“赠你梅花的主人,是哪家高官显爵?如何就打动了沈娘子的心了?”
沈蓁蓁没那么蠢,听不出他话中讽刺她的意思,她咬了咬唇,像对一直犹豫不决的情绪画个符号般,直视一双通红的眼睛道:“萧世子错了,千金难买一真心,我是看中了郎君的心。”
萧衍像听到了一句笑话,倏尔扬了下唇。&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