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李莳心态近乎崩溃,在酒的作用下口不择言地怒道:“你们,婳儿你和谢三郎……何时之事?你背叛我!你背着我同他相好!”
谢迈淡淡道:“殿下醉了。”
李莳目露讽刺,目光在谢迈和沈婳脸上来回徘徊。
左边是一脸诧异的小娘子,右边是护着小娘子人满眼清冷的谢三郎。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事到如今没有再探寻这些事的必要。但一想到往前与他相好时沈婳与别的郎君也好,他根本不能忍受半分。
李莳握紧双拳头要抡起拳头间,听沈婳回答他的话道:“前日的事。我和三郎从前日起响好的。你有什么意见?”
她已从见到李莳的惊讶中回神,从谢迈身后行出,直直看着李莳的眼,再道:“我的事,如今与你何干?”
李莳忽然背脊升起一阵寒意,盯着灯光里沈婳眼含薄怨的面容,他觉得心慌烦闷——
他内心深处不信沈婳会负他,这二人若是从前日才开始相好,而那日……是沈婳与他一刀两断之日。
李莳脸色苍白。
情断之事究其原因,是因他得以被赐婚,要迎娶永和县主为妻。
更深的原因,是他为了别的舍弃了私心,舍弃了她。
如今,他又有何立场责难沈婳的所作所为?
李莳侧身不看二人,他努力恢复自己那沉稳平静、从不感情用事的一面,他不该怒,不必被情绪牵制,他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这一点对情感的欲念并不要紧。
无人知道,李莳此刻做着何等煎熬。
被人忽视多年,他和别的有权有势的皇子不一样。
他没如何得过母爱,更没得过父爱,初尝感情源于那秋猎上的惊鸿一瞥,马背上的小娘子何等艳丽自信,仿佛所有光辉全汇聚在了她通身,而后因故沈婳主动来了他的府中,这才有了后续……
李莳回忆往事中,沈婳抱着谢迈的胳膊,轻声道:“我们走罢。”
谢迈垂目与沈婳对视,颔了下。
李莳兀自紧着拳头没松,克制自己去看二人的欲望,没再说什么。
一男一女将灯笼留在了原地,走进了月色里。
行了会路,谢迈突然问:“你去清光寺做什么?同他有关?”
沈婳诚实答:“我有两个目的。一是去点一盏长明灯,将他送到可以度的地方,让他下辈子找个不会舍弃他的好人家。”
“另一个呢?”
“求个平安符。”
谢迈勾唇,似笑非笑,“赠给我?”
沈婳脑中灵光一闪,瞪了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一眼,摇了摇头,“我给我自己求的!我近日遭遇的是非太多,我要挂个平安符在身上。”
谢迈没甚情绪地:“哦。”
沈婳见他这么平静,改口道:“那,求两个,求一对好了。你一个,我一个!”
谢迈淡声:“那也不必。你挂着便是了,我不需要。你平安,我便平安。”
沈婳怔了下,拉停谢迈的脚步,问他道:“一脸冷漠地说出这么酸倒牙的情话,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迈:“……”
湖风从身侧吹来,谢迈侧过脸,看向旁边的小娘子,二人目光一对,小娘子双眼漆黑明亮,谢迈一本正经道:“因为,我什么都会。”
沈婳甩开他的胳膊,猛地推了他一把。
这晚,有人新婚之夜春风骀荡,有人痛失所爱心如刀割。一方清湖四周,汇聚了多少人间烟火。
而清湖往北处,不高山山脚停下了几个马匹,马匹上的黑衣人互相做了个手势,靠近了皇城南城门。
宫中,文帝在服食“长生丸子”多日后,在宠幸一位后妃时,忽觉身形轻巧,心态似成仙,闭目倒了下去。
那妃嫔一声尖叫,此事很快传入主持后宫的祁皇后耳朵里,祁皇后一惊,连夜叫来太医院的一众太医。
文帝尚未立太子,此刻段不是该倒下之时。
与此同时,为防意外,禁军领余文斌带禁军将宫城和皇城戒了严。
宫中太医忙碌一宿,到第二日上朝之日,文帝尚未转醒,众臣在大殿上面面相觑半晌,才见文帝贴身内侍前来宣布今日早朝作罢。
有丞相代表百官问:“圣上是有何事情生?”
内侍按照祁皇后所言答话:“昨日萧世子成婚,圣上一个高兴,多饮了几杯。”
随后,秦王李晤、楚王李政、恒王李莳全数被叫到了后宫。&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