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屋子里的一众人又乌泱泱地跟着康熙朝丰泽园赶去。
但刚走出大殿,安清随手整理着方才被康熙还回来的那个册子,她不小心瞥到最后一页的日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不由低声‘啊’了一声。
然而,就她这一声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康熙一脸紧张地转过身,“老五福晋,可是有何不妥?”
胤禛和一众官员也不由屏住了一口气,这都到最后关头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啊。
“皇阿玛,今个是十五,方才来您这太着急了,儿媳还没去给皇玛嬷请安呢。”安清这些日子真的是忙糊涂了,都忘了今个是十五的事了,但她这会可不能说自个忘了,“要不,皇阿玛您先过去,儿媳先去给皇玛嬷请了安再跟上?”
众人一听是这事瞬间松了口气,没出岔子就好,毕竟,今个可是眼见着就躲过这一劫了啊。
康熙也有些无奈地看了安清一眼,“成了,朕当多大的事呢,放心吧,你不用去了,找个人去说一声就行,你皇玛嬷会理解的。”
说罢,他冲着梁九功使了个颜色,梁九功立马招呼了个小太监过来,低声交代了一番后,那小太监也不敢耽搁,转身朝着太后所住的凝晖堂跑去。
说来也是巧了,今个凝晖堂简直不要太热闹,大家来请安竟都凑到了一起。
正殿内齐齐整整坐的都是人,依次坐着的是惠宜德荣四妃,其次是太子妃、大福晋、三福晋和四福晋,说来福晋这堆里除了因病留在宫中静养的七福晋外,可就差安清了。
因之前‘孝心攀比’事件的影响,众人为了尽量不打扰到太后,便默契地选择了婆媳一起前来,或几人结伴而来,而太后今个因着起身的晚了些,还没过来,这些人就这么凑在了一起。
宜妃忍不住往大门瞧了好几眼,见安清还没来,心下不由有些纳闷。
这孩子怎么还没来,难道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因着安清近些天整日往丰泽园跑,宜妃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本想着今个给太后请完安后,让她去自己那坐坐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得上。
“宜母妃,五弟妹怎的没和您一起来呀,说起来,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呢。”太子妃突然出声道。
宜妃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她近来比较忙,估计会晚些过来。”
太子妃轻点了点头,就在宜妃以为这话题就此结束了时,谁知她却突然又开了口,“五弟妹是在忙着给那水稻治青风病吗,现下如何了啊,是否有了头绪?”
宜妃眉头不由皱了皱,这太子妃今个是哪根筋搭错了,没事怎么关心安清来了,两人平日里可没见有什么交情。
谁知宜妃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惠妃却先笑出了声,“太子妃可真会说笑,如今前朝后宫谁不知那青风病有霸道,老五福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法子,依本宫看,不过是瞎胡闹罢了。”
那日在丰泽园就被老五福晋给绕了过去,惠妃本就不爽的很,这会可算被她找着机会了。
荣妃见状,也忍不住跟着阴阳怪气了起来,“谁说不是呢,听说这青风病可是比水旱灾还严重的大患,皇上专门下旨让户部和农政司的官员夜以继日的想法子都没有任何收获,那老五福晋还能比人家朝廷官员厉害了,这人啊,还是有多大本事干多大活的好。”
上次她吃了这么大的亏,现下太后又不在,她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挤兑宜妃和安清这对婆媳的机会。
惠妃立马接道:“荣妃妹妹说的对,本宫都听说,现下各地灾情非常严重,皇上也是急的不行,都这种时候,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的好,别尽添乱。”
宜妃见两人一唱一和的,“瞧两位姐姐这话说的,那照你们这意思,反正都是无用之功,那皇上下旨让户部和农政司各种想法子,那也是瞎折腾了呗。”
“再说了,就是因为现下各地灾情严重,老五媳妇尽自己所能去想法子,难道还有错了?”
惠妃轻‘哼’了一声,道:“宜妃你可别乱扣帽子,这里可没人怕你这些。”
宜妃冷笑了一声,不冷不淡道:“直郡王如今这般风光,惠妃姐姐自是什么都不怕的。”
惠妃见她竟攀扯自己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也没有五贝勒风光,毕竟他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好福晋,本宫就看到时候丰泽园那块稻田的水稻都死了,你们怎么收场!”
宜妃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有什么不好收场的啊,两位姐姐之前不也说了,这青风病霸道的很,前朝这么多官员都束手无策,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解决不了不也很正常嘛。”
说罢,她淡淡瞥了两人一眼,“还有,老五福晋是不是胡闹这事,有本事就同皇上说去啊,让他别让老五福晋去了。”
惠妃和荣妃直接被噎住了。
这会谁不知道皇上正为这事烦的不行呢,她们又不傻,这会上赶着找晦气啊。
宜妃见两人都熄了火,顿时得意的不行。
安清之前教她的法子还真是有用啊,说什么当别人质疑你时,千万不要陷入什么自证陷阱,别说,还真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