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邻里不堪其扰,有人丢了只公鸡出来,有人洒出了黄纸。
他们刚做完这一切,就见银子准确投怀,一时茫然异常。
这,这是酒疯子吗
赵富贵提着鸡,高览拿着黄纸与酒坛,两人回到了最初的废弃院子,点燃了杂草,烧起了黄纸,斩掉了鸡头,将血洒入酒水里。
“来,祭过天地,喝过血酒,我们就是结义兄弟,俺肯定比你年纪大,俺是大哥,你是老二。”高览豪迈大笑。
赵富贵酒意深重,双眼迷糊,结结巴巴道“不,不行,老二什么的,二弟什么的,太,太他*妈*难听了,我要当老三,我,我要当三弟”
“嘿,有意思。”高览笑了一声,“就这么办”
他拉着赵富贵跪下,对着黄纸已烧尽的地方道
“来,给老天爷拜一个,咱们义结金兰”
就在这时,夜色似有浮动,隐约响起流水哗啦的声音,高览毫无所觉,但赵富贵猛地一颤,眼中醉意瞬间褪去,精光内敛,幽深地仿佛藏着另外一重天地。
他看着旁边的高览,眼中又有明悟又有感伤,然后转过头,重重拜倒。
皇兄,这一拜,我心甘情愿
越秀楼,阮玉书与赵富贵杀掉了高通,放松了下来,面前摆放着刚才点的菜肴。
提起筷子,赵富贵享受着美食,同时察觉阮玉书只是看着,没有动筷。
“吃啊,我请你。”他笑呵呵说道。
阮玉书轻轻颔,以优雅秀气的动作和风卷残云的度,席卷了满桌酒菜,看得赵富贵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一位气质清冷的少女会有这种表现。
阮玉书脸色微红,似有潮意,仰头道“你请我吃的,我,我这人一向不太客气。”
赵富贵险些失笑,眼中忽地看到了一条虚幻的长河,波光粼粼,静静流淌,而一道身影逆流而上,急靠近,到了面前才察觉竟然是自己
两道身影霍然重合,赵富贵眼神变得柔和,内心自语道
“不用客气,我会经常请你。”
冷月高悬,光华洒在大江之上,银白共舞,水波荡漾。
箫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伴随着一条小舟驶出黑暗,船头立着一位白衣少女,精致难言,气质空灵,衣襟随风飘舞,美得像是天仙化人,她双手按着一管青绿玉萧,粉唇凑在萧口,吹出了呜咽绯恻之音。
对面的赵富贵脸色变了,抽刀握剑,摆出进攻的姿势,收敛心境,平淡开口“夏红颜姑娘,别来无恙”
夏红颜粉唇离开萧管,星目似幽似怨看了赵富贵一眼“夫君,你到了这里,却不愿与小女子见面,我又岂会无恙”
夫君见一次面涨一次称呼赵富贵脸皮抽搐了一下,忽然感觉四周尽是河水,奔流不息,逝者如斯夫。
他的双眼突地多了几分笑意几分柔情,低低回答
“是,娘子。”
娘子夏红颜的表情仿佛僵在了脸上。
少林寺内,禅心院中,赵富贵胸口被包裹着铜绿色沉重剑鞘的长剑抵住,维持住了平衡,眼前是一位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鹅蛋脸,黛眉大眼,黑简单挽起,柔顺披下,穿着一袭鹅黄衣裙。
她噗嗤笑了出声“你倒像个世家公子,而不是小和尚,该称呼女施主的。”
然后长剑倒转,还了一礼“嗯,我叫江芷微,洗剑阁弟子,让你卷入我们之间的争斗,真是不好意思。”
赵富贵正待开口,只觉周围光影褪去,粼粼闪烁,像是陷入了深海。
他看到了一双眼睛,看到了自己,双眸忽地掠过明悟,静静望向对面少女,暗自叹息了一声
“你说我不像小和尚,却叫了一辈子的小和尚”
赵富贵坐于蒲团之上,看着玄苦拿着戒尺,问着一位孩童的俗家姓名与进入少林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