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学校的地址,发到了秦昭的微信上。
江涛的车速已经变得正常。
我偷偷瞄着坐在我身旁的秦昭。
等我回了学校,应该就永远不会再和他见面了吧……
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昭也没有说话。
我们俩就这样,一路无言。
几个小时过去,终于抵达了我的学校。
江涛帮我把行李箱和装有皮影的箱子搬下车。
我和他还有秦昭简单地道了个别,豪车就载着秦昭扬长而去。
我看着那离我越来越远的豪车,不禁有些难过。
或许,刚刚那一面,就是我和秦昭的最后一面了。
直到那豪车彻底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才叹了口气,拿着我的行李箱和爷爷的皮影箱,慢慢地走进了学校。
……
当晚,我爹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的都是些有的没的。
他跟我说,我娘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会说话,让我别太放在心上。
又问我什么时候再回村子里。
啰里啰嗦了一大堆。
总结下来,就是在各个不想关的话题中,为我娘开脱。
我虽然心中不悦,但也耐着性子听着我爹说着。
毕竟,除了爷爷,这整个家中,就属我爹对我最好了。
但是,不知为何,我爹在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极其虚弱。
不仅如此,我爹说一句话,都非常费力。
说一句,猛咳一阵,缓上半天,才能开始说下一句。
我有些奇怪。
还在村子里的时候,我虽然自爷爷下葬后,就再也没回过我爹娘的家。
但趁我娘不在的时候,我也有偷偷地溜回他们家,在门外看看我爹。
明明在村子里的时候,我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好了,甚至隐隐有着完全痊愈的趋势。
上一次见我爹,是在两天前。
那时的他,面色红润有光泽,可和现在电话中的这个,听起来就快要命不久矣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爹的身体,是先天不足,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治不好。
却和急症不同,发展缓慢。
这一次,时好时坏来得如此迅猛,实在是有些古怪。
“爹,你的身体,怎么突然这么差了?”
我爹还在唠唠叨叨,说着些有的没的。
我却实在是忍不住了,打断了他。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
然后,我似乎听到了我娘的声音,小声地用方言骂了一句。
下一秒,我爹就扯了个极其荒谬的理由,还没等我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被我爹搞得一头雾水。
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想明白。
我想着,反正都已经逃离了小山村,他们再有什么害人的法子,也害不到我身上。
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干脆就不想了。
导师知晓了我家的情况,见我报的课题是皮影,说是要引荐一些非遗的传统老工匠给我认识,或许对我的课题研究有所帮助。
时间就定在了明天。
我不再多想,当即洗漱,然后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