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奉天狭长的眼睛里布满警告,眼底还闪烁着不知名的意味。
看到他这样,我的心猛的向下一沉。
“奉天叔,您当年学的时候,是和我父亲一起学的?”
“曾一起学过一段时间,但你爷爷觉得我愚钝,便将我舍弃了。”
说到这,他脸上布满冷笑。
“他不过就是想将全部技艺传授给你父亲,怕我偷学而已,他藏有私心,反而贬低我的名声,当真可笑!”
说完,我明显看到他紧紧的握起了拳。
看到他这样,我抿了抿唇。
“你自命不凡,是要准备自己开辟一条戏路?”
“与你无关。”
他冷淡的回答,似乎是被我猜中了。
我又向前逼近几步,问:“奉天叔,你可是要在这村子里开台子?”
我这话一问出口,他目光犀利的看向我。
“我在这村里开台子又如何?所有人都是冲着皮影来的,不是冲着你来!假如我手艺比你精湛,我就可以站在台上!你别以为你现在有人撑腰就了不起,皮影戏比的不是人脉,是手艺!”
“你说的没错,皮影戏比的是手艺,但比的不仅是手艺,还有人品,如果您光明正大的上台,我为您高兴。”
我话里话外的说出这番话,他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看向我,他冷冷的勾了勾唇。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需要记住,我这一脉从来不比你们这一脉差!”
“是吗?那您为什么要偷拿走我的皮影呢?”
此话一出口,他脸色骤变。
“没人拿你的东西,你若自己看管不好,也不要往别人身上怪!”
说完,他脚步急匆匆的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轻轻咬住了下唇。
怪不得以前我一直觉得他对我有很大敌意,就算小时候看到我,他也未曾有过笑脸,对爷爷和父亲更是甚。
小时候我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是在恨爷爷!恨他没让他成为角!
他的恨意一直积攒到现在,直到我一个女子扛起大旗,他心里的不甘这才爆发出来。
之前他还算好声好气的对我,目的就是我手里的皮影,他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了,自然就没必要隐藏了。
他想走皮影这条路,我无所谓,但他若是走歪门邪路,我绝不容忍!
想到这,我轻轻捏起拳,转身离开。
院里游客众多,我很快调整好表情,继续和大家聊着天。
直到傍晚,游客散去,我这才走进新工作室,看着秦昭为我布置的一切,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架子上,一整箱驴皮摆放在那,都是秦昭特意为我搜罗来的。
我想复刻爷爷的几套皮影,但是驴皮一直亏缺,除了我手上这一套完整的,其他的都未开始着手,现在有了工作室,又有了足够的原材料,我终于可以着手了。
摸着厚重的箱子,我脸上慢慢露出笑意。
拿出几张驴皮,我坐在窗前,自顾自的研究着。
不知过了多久,秦昭推开了我的门。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