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7章
简直如身临其境一般。
特别是裴十二,对杜预敬仰之心,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唯有我知道,杜案首这【燕歌行】是在几个月前,给我留下的诗词原抄。绝非现场作的诗!但他却能仿佛能预测未来般,精确预测到我军如今的处境,还有铁木真采取的战法,如此贴切无比,令人惊叹。”
裴十二内心激荡无比:“杜案首,真乃神人也。”
同样纳闷、不解、憋屈的,还有李泌。
李泌同样了解杜预,知道杜预这首【燕歌行】,乃是提前数月留给裴十二的底牌、王炸。
但杜预到底怎么知道,我会轻敌大意、轻敌冒进,被铁木真反算计包围在这平原上,不然他的诗词中,怎么如此贴切、未卜先知算到我唐军的处境?
李泌越想越是憋屈——杜预如此神算、妙算,不光对铁木真的谋略、能力、战法了解甚深,连他李泌的那三脚猫功夫,都被杜预算在里面,才能如此精妙、如神人般算到,还提前数月写下了【燕歌行】,交给裴十二来力挽狂澜。
拥有这样神人的杜预,李泌没有感到庆幸,只感到耻辱。
“该死的杜预,你竟然如此看不起我?当日赵括之母,提前找到赵国国君,让国君免去她儿子的主帅之职,有言在先,若赵括战败,则其母免罪。后来果然赵括纸上谈兵,丧师辱国,导致赵国大败。赵国国君狂怒,想要治其母罪,后因有约在先,只能作罢。其母免受株连。”
“知子莫若母。”
“杜预对我的了解,竟然比赵括之母对赵括还深?”
“丢人!耻辱!如此蔑视我?”
李泌无能狂怒,但又深感无力、甚至恐惧——杜预对自己如此了解,说句难听的,如同赵括之母早就看透自己儿子不成器,不如他爹一定会坏大事一样。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唐军却没有李泌的耻辱,反而深感庆幸、战意激荡。
“杜侯爷,真乃神人也!”
“妙算,这就是妙算啊。”
“提前数月,归隐田园,却连我军如今艰难处境和敌人的战法都算到如此精确,杜侯爷,我们想你啊。”
“哼,都是李泌那狗贼瞎指挥。若算无遗策杜侯爷在,我军何至于此啊?早就把铁木真的翔打出来!”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关键是有人还不服气,还要证明自己,我呸!拿我们的命去开玩笑。”
正在帅军冲锋的铁木真,听到杜预遗留的“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顿时吓出一声冷汗!
哪怕阴山上凄风冷雨,都没能阻止铁木真浑身冒冷汗。
他的冷,发自骨髓里,发自灵魂深处。
“此子!此子竟然连我依山势,以铁骑从高俯冲的战法,都算的如此精确?犹如亲眼所见?”
铁木真浑身冰凉,这一瞬间,他明明还是猎人,轻松收割落入囚笼陷阱猎物的猎人,却浑身如坠冰窖,轻飘飘地脚下无根无地,仿佛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杜预既然能未卜先知,算到自己的战法,如何能不留下后手?
难道,他铁木真耐心等待许久,终于将杜预等得解甲归田,这次蓄谋已久的入侵,早就在杜预谋算中?
“该死的杜预,该死的读书人!”
铁木真在风雨中仰天狂啸,如同绝望的狼王。
骰子,已然掷下,数十万大军已然发动了决死冲锋,山崩地裂,震天动地,声势好大。
哪怕是铁木真自己,也无法在此时收回军令,阻止铁骑向山下冲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军如潮水般俯冲向山下平原上的唐军,义无反顾,但覆水难收。
裴十二鄙夷冷冷白了一眼李泌,大声道:“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