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包括和你的那几次做爱。我的身体很诚实,我喜欢和你做爱的感觉,我喜欢你进入我的身体,我喜欢你射在我里面,我喜欢和你唇齿交缠的感觉,尽管我每次都不说。
从前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或许也是我早就知道了,但我一直在逃避着什么,就像你说的,叔叔是胆小鬼,直到我终于不敢承认……直到现在,我终于知道10年前永登浦火灾的真相。你在那样阴暗的环境里长大,却还能对我露出天真的笑,想来是真的很喜欢叔叔吧。
“小焓……”我捂着头蜷缩成一团,想尽力让自己不要哭得那么狼狈。我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到底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孩子……
“可是……”
“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我就是爱你啊……”
我承认,我爱你,小焓,叔叔爱你……你怎么会是没有人要的小狗,你是我的孩子啊……你是我的爱人。
你等等叔叔好不好,不管你在哪里,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我都能把你找到,因为我是你的长腿叔叔啊……叔叔是特别厉害的人,叔叔能保护所有人,叔叔能开着小汽车送你上学,在学校门口为你整理领带,你能昂首挺胸地向我招手,我在门口向你微笑,绿茵围绕着你,鲜花为你开道,你趾高气昂地告诉其他孩子们,你的爸爸是个检察官,是特别厉害的人,他能保护所有人。
“小焓……”
我想遇见你,不是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我想保护你……如果我早些遇见你,我一定把你捧在手心里护着,你永远做个孩子,我做你的壳,我永远爱你。
成长是最令人欣慰的事情,这次我想陪你。
小焓啊,等着我,我来寻你。
1999年12月31日,纽约,自由岛。
今天是旧世纪的最后一天,沐焓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但这三天对于他来说却并不是飞逝的。
他每天都要到自由岛上的公园散步,这里是崭新的世界,是自由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曾有一些黑暗的过去,他也曾想过生命会终结在暗无天日的阴沟了,但他不甘心,他可以认命,但在那之前,至少他有想要去的地方,有想要见到的人。或许正是这么一点可怜的不甘心,就这么一直支撑着他慢慢走下去。
站在很远的地方,自由女神的塑像是一个小点,他可以轻易的用手指捏住,所以他一直以为自由是很渺茫的存在。可是随着他逐渐靠近,她开始变得十分耀眼,那座近百米高的塑像仿佛触手可及。
纽约的冬天很冷,晚霞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看,但他是真的很喜欢自由女神像,好像站在这里吹风,就能听到叔叔在那个黄昏问自己的话。
“如果小焓有机会出国留学,想去哪里?”
“唔……美国好吗,叔叔?”
“哦?为什么?啊!也对,留学的话当然是要去这种很发达的国家了哈哈哈哈哈……”
“不是哦……我没有那么想去上学,但我是真的很想看一看自由女神,听说日落时分的那座塑像真的很美。”
“哈哈哈哈小狗崽!就因为日落和自由女神吗?”
“……嗯……真的很想看。”
“好!有机会叔叔一定送你去纽约上大学!”
“上大学……需要多少钱?”
“一年几百万韩元吧……不知道现在什么价了,毕业太久了哈哈哈……不过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
远处的大楼上依稀可见关于新世纪的祝福语,红色和绿色的灯光让人想起圣诞夜的小火炉,那上面有很多是沐焓不认得的词汇,他忽然想起叔叔说一定要学好英语的话。
为什么要在离别前对叔叔做那样的事?强迫他,威胁他,说要把他的腿打断,让他从此失去一切,永远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呢?也许是想要在临别前满足自己的一次愿望,想要对他说的话全部宣之于口,不要总是装作一个很乖的好孩子,把这么多年来的自己全部展示给他,包括内心最扭曲的一面。
也许……这些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计划的一部分。如果让叔叔从此觉得他是个变态,害怕他,畏惧他反而更好吧……因为这样他就能安心地在韩国生活,想起自己的时候只有厌恶,因此慢慢淡忘,而不会产生那可怕的负罪感,所以要记着自己一辈子了吧。
可是如果还有方法,谁会放弃自己的人生呢?谁会想要重头来过呢?
如此阴暗、狼狈又残缺的自己,才是完整的。沐焓这样想。
寒风呼啸而过,纽约的冬天大概比汉城还要冷上许多。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世纪了,汉城应该已经跨入21世纪了吧,叔叔是如何渡过一年中的最后几个小时的呢?会是和谁在一起呢?没有自己的日子他也会露出会心的笑容吗?
他会……逆着时间来找我吗?
在这一瞬间,沐焓的心脏忽然揪紧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得已?如果自己不是被抛弃的小狗,叔叔还会愿意捡他回家吗?
“哈……”不过到现在也都无所谓了,或许这些问题最终只会成为自己无聊的夜晚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是没有答案的,再也不会有人告诉他为什么了。
呼呼——
有东西突然飞到了沐焓身边,他敏锐地反手抓住临近自己身边的危险,却发觉那只不过是一只小女孩的粉色气球。
“谢谢你,大哥哥!”
这句他听懂了:“不客气。”他将气球还给女孩,看着她的妈妈拉着她往前走去。
“妈妈!刚才有个叔叔好奇怪哦,他好像丢了什么东西,是他的宠物吗?”
沐焓听到了这些对话,但并不能理解英语的意思,他只记得一些单词的意思,比如“奇怪”“宠物”“东西”。
“你在说什么,凯瑟琳?”
“刚才在海边的那个叔叔,他说着凯瑟琳听不懂的话,是中文吗?日文?他会是韩国人吗?”
中文……日文,韩国人,奇怪的……宠物,找东西……
沐焓:“!”
沐焓皱皱眉,一些单词的碎片逐渐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一句完整的话,他好像理解了小女孩的意思,等到他再想要回过头去询问的时候,那对母女已经朝着人很多的地方走去,逐渐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