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柔倚靠在榻上,轻纱遮身,姿容万千,额间一抹花钿,赤点朱唇尽显妖娆。
她手执白玉瓷杯,春霞战战兢兢地为她斟着酒。
“郡主!”
疾风而过,一黑影跪地向她称道。
商羽久未露面,这次她摸了顾言知的短笛终是将他找了来,目的是为张嬷嬷和沈熙月解毒。
等顾言知一走,沈熙月的婚事就要定了,让她去对付叶浅夕最好不过。
商羽不敢抬头望那打扮极为风尘的红衣女子,看着她如今堕落的模样心如刀割。
“郡主。”
他哑声呼喊,换来的是一记酒杯,酒渍缠身,商羽不喜,却也十分有耐心。
“别这么称呼我,我早已不是什么郡主了。”
萧绾柔哽咽一语,何其悲,“或者说本就不是。”
父王因她去醉合楼闹事,不再见她,不再认她,连顾言知也要将她抛弃了。
那可是她一心爱慕的男子啊!她不甘心从叶浅夕手里夺来的人又回到她身边,想起今日顾言知对她礼待,那个贱妇却不珍视,她就愤恨滔天。
一只酒壶砸向他,商羽依旧未躲,仍由她发着疯,萧绾柔冲过来,捏着他的衣襟,靠近他,眼波瞥向他的脸,似是含情凝睇,“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
说着她眼眸狠厉,拔下头上的发簪刺向他的心脉,奈何发簪极短并不致命。
商羽仅是眉峰一皱,并未吭一声,“属下不知郡主何意?”
“是你给他下了毒?”
商羽不说话,心中已经明白,是顾言知告诉她的。
萧绾柔又将簪子刺得更深,商羽闷哼一声,“他那样的男子配不上你。”
他低着头,声音更低,“我只是…只是想让你死心一点。”
他希望顾言知死,从她出嫁那天起。
萧绾柔狠狠地拔出簪子丢在地上,“死心我也不会看你一眼…”
萧绾柔恨透了眼前这个肮脏下贱的奴隶。
她转过身,目中空空,言语哀婉,“商羽,你说会对我忠心是吗?那就证明给我看啊!你说有一种蛊毒可以将两个人的性命连在一起,把它交给我。”
。
药堂里今日格外热闹,叶里和无寻也留了下来,人一多便也不再拘礼。
柳清婉绘声绘色地向众人诉说着今日大殿上的事,众人听得连声称赞,唯有风息竹目中泛着忧思。
言语间叶浅夕已修整好,准备去唐将军府上。
风息竹习惯性地替她背起药箱。
虽说二人步行能有更多说话的机会,但风息竹还是选择为她驾着马车。
回来时便是他亲自接的,这回子叶浅夕怎么也不肯再让他受累。
与她一同乘车算是头一遭,风息竹显得局促,心如擂鼓,无比清晰。
车内烛火一盏,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叶浅夕不喜欢昏暗无光,不论到哪里总是烛火常伴。
“息竹。”
二人单独相处,这种称呼已然顺其自然。
可这一声呼唤倒叫他浑身紧绷,脊背僵硬。
相识至今,叶浅夕默默将其当做兄长,察觉到他的局促,只得自己先放开。
她将玉佩拿出,置于二人中间的小案几上,软软的水波向他一瞥,“今日我在宫门前遇到了顾氏夫妇。”
她简单地将宫门前发生的事告知了他。
风息竹沉默不语,始终未曾抬眸望她。
她肯告知自己遇到的事了,这算是一种亲近方式么?
“手会疼吗?”
半晌,他才问出这么一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