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会,移开目光,过一会又看回来,然后再移开目光。
如此三番,江灼有点不自在了:“你看我干什么?”
楼烬这会恰好在看他,慢吞吞移开视线,道:“没看你。”
江灼蹙眉:“没看我你——”
“你这次应该是空手回来的吧,”楼烬打断他,“药没拿到,寒冰也没抢到。”
“……”
“你这伤,怎么弄?”楼烬指指江灼的手腕。
“有药,”江灼不吃了,掏出一枚玉戒搁在桌上,“但没有药方。”
“东极能给你才怪了。”楼烬把玉戒拿来一看,里面琳琅满目全是珍稀药材,就这一枚玉戒里的东西甚至够买十个独月宗还有余。
“清元天师精通医术,或许她那里有药方。”楼烬把玉戒原样放回去,“但我们都上不了神界,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他和江灼都是魔,一过神门关就会被满神界的人察觉。
除非像江灼之前一样,化为小仙,再找个灵气纯正的神仙结个什么契,这样才能掩住魔气,混入神界。
楼烬上次进湖底镜用的是那个储物囊,没办法再故技重施。况且公上胥一定知道他们曾通过储物囊去过湖底镜,这会儿湖底镜那边一定加强了防守,恐怕连半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但江灼的寒伤不知还能不能拖下去。
这次被封在冰里这么久,手腕上的冰霜已经爬到了小臂,连耳尖都能看到极薄的冰晶了。
吃完了饭江灼便回了房内,大堂里的客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滕阴清点了一下此次开张入账的灵力,分装进小罐里,叩响了江灼的房门。
“东家。”
江灼的声音过了一会才传来:“何事?”
滕阴丨道:“这次收来的灵力,我放在门口了?”
江灼:“嗯。”
滕阴于是应了一声,依言放下了法器罐,重新站起身来。
他在房门外站了很久,不知要不要开口,说吧,觉得自己僭越了,不说吧,又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倒是屋里江灼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怎么还不走?”
“那个楼烬……”滕阴迟疑道,“这次是他让属下——”
“我都知道,无妨。”
滕阴张了张口:“属下只是觉得——”
话未说完,眼前的门骤然开了。
“你觉得他是外人。”
江灼懒倦地站在门后。
他外衣褪去,内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慢慢地拾起了地上的小罐,淡然开口:“十五夜向来是我说了算,你算二把手,如今多了个楼烬,你就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
江灼的话像带着冰碴的风雪,滕阴心中一跳:“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江灼抬起一只手止住他的后话,转身往回走:“不必多言,我自然信你。”
不知什么时候起,滕阴额上已经冒了一层汗。他唯恐江灼是在怀疑自己的忠心,又生怕说多错多。
“东家……”
这两个字颤抖得在空中拐了十八个弯才落到江灼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