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很懂门道,不多问也不多说,又屈一膝,反手关上了门。
江灼兀自在桌边坐了下来。
他觉得屋内的香有些刺鼻,皱着眉问楼烬:“这是什么香?”
楼烬似笑非笑:“既然是青楼,还能是什么香?”
江灼欲言又止,落眼窗边的香炉,指风一动,几缕青烟便被拦腰斩断。
面对楼烬异样的目光,江灼理直气壮:“不好闻。”
楼烬笑了,提手给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你可知,这风致楼的玄妙之处恰恰就在于它并非普通风月场,来这里的恩客并非单纯是来寻欢作乐的,而是为了双修。”
“没有道侣契,再怎么样也是事倍功半,又修哪门子的双修?”江灼不以为然。
“所以说全靠这香了,”楼烬悠悠看了一眼被掐灭的香炉,将茶杯推了过去,“这香就是风致楼的立楼之本,当时向舒研制时可没少下功夫。”
江灼问:“那位向舒,就是这风致楼的主人了?”
楼烬点点头。
向舒虽然是仙,但是却没在仙界待——他不乐意给公上胥卖命,在这一点上倒是和楼烬有点相似。
只不过楼烬是懒得张罗,而向舒则是天生反骨,宁可在其他地方过自知冷暖的日子,也不愿意留在仙界和一种仙僚虚与委蛇。
一炷香后,向舒姗姗来迟。
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江灼警觉地抬头去看,便见一位穿着红衣紫袍、难辨男女的美人扭着腰肢往里走,面敷浓妆,媚眼如丝。
只听名字,江灼还以为他大概也是个遗世独立的谪仙人,故而见他如此打扮难免心生诧异,但再一想也是,又有哪个正经神仙干这种营生的。
向舒在桌前站住了,凤眸绕着两个人转了一圈,笑道:“不知是哪位客官有吩咐?”
他笑得很灿烂,大概是看出了江灼并非熟客,而楼烬又一副久经沙场的模样,故而他一直歪着头盯着楼烬看,眼皮一敛就是风情万种。
江灼暗哼一声,撇开了脸。
楼烬则无声笑了笑,对向舒道:“久未见你,生意倒是越发红火,可喜可贺。”
向舒“嘶”了一声,又靠近了些,斜倚在桌边道:“莫非客官曾经见过我?”
楼烬还没说话,向舒到底是在烟花柳巷混久了的,只当楼烬是故意挑着话茬套近乎,故而也没再探究刚刚那句话的意味,只轻轻一勾唇,道:“都怪向舒记忆不好,忘了贵客,自当自罚三杯。”
说着,他翻手一拈便是一壶上好的佳酿,还没启盖就已经闻得到酒香了。
酒气合着香气钻进了江灼的鼻里,激得他有点头疼,正要催楼烬长话短说时,回头却见那向舒整个人几乎都快靠到楼烬怀里去了。
而且那向舒自顾自地喝了酒就仰着头往上凑,显然是要以口渡酒!
江灼腾地站了起来,沉声:“住口!”
向舒被吓了一跳,一口酒“咕嘟”咽了下去,差点没呛着。
“客官别急呀,不会怠慢了客官的。”他冲江灼抛了个媚眼。
江灼看也不看向舒,压着不耐质问楼烬:“姓楼的,这就是你要带我见的世面?!”
楼烬拽着江灼的袖子让江灼坐下,江灼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