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不准公上胥是什么意思,是要治他通敌之罪?还是别的什么?
“陛下,”易明终于忍不住了,“我——”
公上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易明傻眼了,一句话噎在喉头,吐也不是吞也不是。见状,公上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一副吓破胆的样子太好笑了。我又不是要治你的罪,你怕什么!”
说着,公上胥走到易明身边,在他肩上重重拍了拍,道:“行了,我去混渊海看看,你回去歇着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准你一段时间休沐,好好将养生息。”
又豪气地挥了挥手,笑道:“不必谢恩,滚蛋吧!”
公上胥突然恢复了昔日的模样,易明大松一口气。
虽说不用谢恩,但易明还是低下头去恭送公上胥。也就是这一低头,易明恰好看到了自己的丹田。
那里盘伏着一条小蛇,通体银白,好像在沉睡,又好像时时警觉着。
易明知道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蛊咒,中蛊的人在解蛊之前修为无法再提高一步,而且等到小蛇越长越大,则会爆丹而亡。
他从不知道自己中过蛊,神界之中,若说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他身上种下这么恶毒的蛊,按修为来说就只有一个人。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江灼给他的药丹有问题。
要么江灼故意误导他误会公上胥,要么……这蛇真的是公上胥放在他身上的。
不可能。
公上胥没道理这么做。
虽是这么想着,易明依旧一动不动地跪伏在殿中,久久未曾起身。
直到貌美的仙娥上前扶他,他这才魂不守舍地站起来,轻轻道了一句:“不必,我自己走就是。”
他心中本有一堵坚实的墙,上顶天下立地,任凭风吹日晒都数百年如一日地立在那里,不动也不摇,就这么支撑着整个心房。
但现在,他突然感觉,这道墙好像裂了一条缝,土块和灰尘就源源不断的从那小小的缝隙里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他看着公上胥离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气。
存疑
从混渊海回来后,江灼就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手看。
他的手指上多出了几个浓乌色的刺青,像指环一样套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五根都有。
这是因为他暂时将自己的手当成了容器以容纳了今日作祟的黑气,但能容纳的黑气仅是冰山一角罢了,在混渊海下还有更多伺机待发的恶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举冲破束缚。
江灼的手很白,这几个刺青惹眼却不突兀,配合着他手背上若隐若现的血管,倒显出一种克制的妖冶来。
“手不错,很好看。”
两人正在云端上坐着,距离不算远,楼烬冷不丁出声,江灼一惊,抬起眼来。
他没注意到楼烬一直在看自己,楼烬也不避讳,生怕他不发现似的,眼神愈发放肆起来,像两盏明烛一样。
江灼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迅速将手收到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