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悻悻道:“也不一定。”
江灼:“你要不回去试试?”
易明移开目光,沉默了一会,道:“楼烬呢?没在?几时回来?”
乍听到楼烬的名字,江灼怔了一下。
他低着头,抿了抿唇,好半天才幽幽地说:
“……不知道。”
幻象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好得和一个人似的?”易明撇撇嘴,“从你刚入璧川宫开始,我就没见你们怎么分开过,之后……”
之后楼烬堕魔,就更变本加厉了。
江灼没说话,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一点不自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抻着手臂,挑亮了一旁的油灯。
易明趁这个时候换了身衣衫,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朴素但雅致的卧房内。
明灭的油灯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江灼斜靠着坐在一个能容纳两人的太师椅里,椅子上铺着厚实的兽皮,毛发柔顺,隐隐泛着光泽,不知道是从什么灵兽身上剥下来的。
“你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江灼收回了手,闲散地搭在椅臂上,稍微冲易明扬起了下颌,“你不是看到了公上胥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易明:“……”
“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那元婴还在他的体内的。”易明硬邦邦地问。
“他不可能把元婴真的献出来的,”江灼说,“虽然对他来说少了元婴也不会死,但如果真的有人趁虚而入用他的元婴做要挟,他也只能自断一臂。就以他的为人,断是不可能冒着修为折损的风险做好事的。”
出于多年对公上胥的信任,听到江灼这么诋毁公上胥后易明下意识地冷笑一声,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他下一步就是让你身败名裂,”江灼一下一下点着椅臂,“再下一步就是名正言顺地审判你,再当着万众神仙的面诛杀你,你说的一切事实都会变成你为了脱罪口不择言的谎言,没有人会再信你,最终你会众叛亲离,死不瞑目。”
他每说一句,指尖就在红木的椅臂上轻轻点一下,声响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易明的心口上一样。
咚,咚,咚。
易明一时失语,缓了好半天才说:“你……又如何见得?”
江灼好像是预料到他会这么问一般,不合时宜地笑了一声。
易明:“你笑什么?”
江灼不答反道:“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易明改口了,“就是不信,你是魔头,屠戮无数,难道你说一句我就得信一句么?”
易明话说得丝毫不客气,但说完后又有点忐忑——再怎么说也是江灼出手相救在先,就算易明再怎么厌恶他这个人,他还是拎得清恩怨是非的。
但江灼没生气,其实江灼很少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很明显的情绪,就算对面坐着的是山欢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