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烟连忙起身,眉头也皱了起来,道:“炼哥是不是也病了?”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见如炼不说话,愧疚瞬间涌上了他的眉眼,“是被小云传染的吧?”
如炼道:“我是修道之人,按理说不会这么容易被传染的。”
“但武仙人也说她是中邪了,这不是普通的病。”傅烟满眼都是化不开的忧色,“你哪里难受吗?”
如炼摇摇头。
“小云刚开始也没什么症状,”傅烟叹了口气,“后来就突然成了那样……”
如炼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坐着吧,我真没事。”
傅烟抿着唇,犹豫了半天,还是坐了回去。
如炼问他:“你爹娘呢?”
“……娘死了,爹嫌白水村穷,走了。”
“所以这些年都是你和妹妹两个人?”
“之前奶奶在,不过奶奶前两年也病了,没救过来。”
如炼看得出来傅烟过得不好,也没想到原来这么艰难。
他有点后悔提了这个话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傅烟没在意:“炼哥呢?”
如炼顿了顿,道:“有爹有娘,但是没怎么见过。从小我就在山上长大,师父和师娘就像我爹娘一样。”
傅烟笑了:“武仙人很看重你吧?”
“嗯。”
“真好。”
如炼点点头。
是挺好。
至少和傅烟比起来要好太多了。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如炼指了指他身后的床,道:“你睡吧。”
就在这时,天上遮住月亮的云移开了,月色也因此更加明亮,能很清晰地看到如炼面上带有微微的倦色。
傅烟张了张口,道:“如果你因为小云……”
“不会的,”如炼打断他,“别想那么多,睡吧。”
傅烟闷闷地嗯了一声,直挺挺地躺在床榻的里侧。黑暗中,他那双明亮的眸子格外惹眼,就一直盯着如炼目不转睛地看。
如炼被他看得没办法,只好在他身侧也躺了下来。
傅烟满意了,这才闭上双眼。
如炼有点想笑,傅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用睡了,他只是觉得病人都该好好休息,所以就用这种无声又固执的方式催促。
均匀的呼吸扑在耳畔,这种感受很新奇。
不知道是不是这病的原因,又或者傅烟的呼吸很有节奏,像催眠的童谣一样,如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且睡得很沉,连清晨鸟鸣最欢的时候都没被吵醒。
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时,傅烟已经不见了,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乎可以称得上一尘不染。
如炼在屋外找了一圈,发现院子里那个小小的药田昨天还杂草丛生的,今天就被修整得井井有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