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烬道:“师父。”
武高显然愣住了:“师父?”
楼烬嗯了声,突然觉得很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武高和班小轩。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年正是他的登神雷劫害得那么多人命丧黄泉,害得班小轩千年痴傻,害得武高连同时拥着妻子和儿子都不行,总不能轻飘飘一句“那啥,我就是如炼,师父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啊?”就带得过去的。
“替我……向师娘问好。”楼烬攒了下拳,转过身去。
武高在他身后道:“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过些日子,一切平定……届时我再来负荆请罪。”
“不是,”武高一头雾水,“你——”
“你”字只说了个开头,就看见楼烬逃也似地化成虚雾消失了。
武高和班小轩站在原地,班小轩无辜地把手中的花花草草往上一举,嘟嘟囔囔地发了几个音。
武高心不在焉地道:“嗯……他没拿走呀?”
班小轩歪着脑袋:“阿巴阿巴?”
武高忙蹲下身去:“不不不,怎么会是不喜欢小轩呢,是因为他还有事要忙,急着要走呢。”
班小轩吐了下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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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烬回妖界时,山欢已经回来了,安置江灼的那间屋子大门紧闭,窗户的缝隙里不断丝缕的寒气来。
见状,楼烬大松一口气——东极大概率是帮了他们这个大忙了。
他正要进屋,山欢的声音却从里面响了起来:“别进来!”
楼烬手中一顿:“如何?”
“屋子里寒意太盛,我有东极赠与的法器护体,你受不住的。”
“无妨,我从不畏寒的。”说完,楼烬还是推开了门。
只见山欢盘腿坐在榻上,掌心抵着江灼的后心。贯穿江灼前胸后背的大洞中心正悬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透明圆球,楼烬猜想,那大概就是江灼的心脏了。
山欢正在想办法让江灼的胸口合起来,但显然是有些力不从心,额上的汗水已经将整个鬓角染湿了,甚至还在顺着耳后往下淌。
楼烬走过去:“我来吧。”
“不必了。”山欢摇了摇头,脱力地笑了一下,“我来就是。”
但不论她怎么不要钱似的往里注灵力都不见那巨大的洞口愈合,此时的江灼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汲取着山欢的所有灵力,连一点好起来的样子都没有。
楼烬将山欢拉了起来,道:“欢姐,我来就是。”
“他是我弟弟。”山欢看着楼烬的双眼,态度很坚决。
“我知道,”楼烬知道她想为江灼做些什么,“但能者劳之,你就放一万个心。”
山欢愣了一下,擦去额角的汗:“差点忘了,你就是如炼。”
“不是如炼也是一样的,”楼烬将袖口挽起来,坐在了江灼的身后,“我都想好了,就算东极真的不肯帮忙,我也有法子再给江灼做一个心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