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烬又不可能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亲口说出那些深埋着的隐秘情思。
江灼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才刚走出去几步,整个身形骤然被施法定在了原地。
江灼试图挣脱,可兴许是他太过慌张,竟连楼烬随手使出的小小法术都没法破解。
所以他像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楼烬一步一步走过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双黑色的魔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面前人的表情愈发放肆,吐息间带着酒意的气息滚烫无比。
此时的楼烬就如同一个行走的火炉一样,未曾熄灭的灼热从骨缝里窜了出来,周围的温度骤然腾升。
四目相对,江灼几乎无所遁形。
“不许再逃了,”那双眼中的笑意烧成了火,“我今天一定要听你亲口说。”
承认
江灼眼神闪躲,咬了下嘴唇的,避重就轻道:“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大敌当前,他不知道楼烬怎么非在这个时间说这些。但他敏锐地察觉到楼烬的情绪不太对,似乎很急切求证一些东西,又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如果我非得这时候想听你说呢?”楼烬不依不饶。
他其实更想换个问题。
他想问的是,如果他真的成为了如炼,江灼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一门心思全是他。
之前东极问他的那句话,其实楼烬早就知道答案了。
在他和如炼之间,毫无疑问,江灼只会选他。
正因为他太了解江灼,他才一直看不到这其间微妙之处。
还是东极的一番话点醒了他,楼烬这才意识到,自己打心眼里其实是抗拒成为如炼的。
——他不想成为那个同时辜负了傅烟和赴烟的人,更怕当他真正以如炼的身份出现在江灼面前时,二人之间那本就缥缈未定的情意就彻底到头了。
就算喜欢,江灼喜欢的也是楼烬。
江灼是这样一个好懂的人,连喜欢都藏不住,更何况是这些。
他真的太清楚了。
冥界的风卷着班小轩的笑声传了过来,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而江灼身上的法术早就解了,却还是木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场景算不上暧昧,两人的心思都很重,但偏偏距离却越拉越近,一直到四目之间全是彼此,才堪堪停住。
楼烬忽然笑了一下,声音骤然低了下去:“你越不说,我就越想听。”
“我——”
江灼后退了一步,眼神乱瞟。
后路被楼烬堵死了,江灼每退一步,楼烬便进一步,二人之间的距离依旧近到不可言说,连空气间都带着彼此的余温。
——楼烬今天真的不会放过他了。
江灼慌乱中意识到这一点。
但他还没见过楼烬这般偏执的样子,面前的男子虽是一贯散漫,但总是恰到好处的——他鲜有很强势的一面,就连作弄自己时,都总会在人即将生气又没有真的生气的时候便停住了。
……这是怎么了?
江灼分神想着。
楼烬则没留给江灼出神的空隙。他步步紧逼,一手顺着江灼的腰侧揽了过去,随后倾身向前,就在两张唇几乎要碰上时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