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姒荼一行人刚寻了一处风水宝地安营扎寨歇歇脚,就听见了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啊,多么熟悉而又有趣的声音,姒荼伸了个懒腰,冲楼砚星和叶箫递了个眼神。
三人心照不宣地露出抹微笑,拿好沿路买的瓜子儿,几个腾跃就飞身站在了树杈上,借着那点在高度上的优势,几人不费劲地就能将林子里的情况给看得一清二楚,是个绝佳的观赏位置。
已经对此见怪不怪的楼岸和楼砚池对视一眼,继续忙活手上的事。
没办法,孩子就爱看点热闹,反正这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武功,还有姒荼看着,出不了什么意外。
至于打小就恐高的叶箫,也早已在这些日子里跟随姒荼上蹿下跳的旅途中初步痊愈了,现在上棵树的高度,他已经不再畏惧。
他,变强了。
叶箫蹲在树杈子上,双臂紧紧环着那棵树的主干部分,眯着眼睛往远瞧。
打架的人搁哪呢?
他怎么没看见?
楼砚星在另一棵树上探头探脑,嘴里叼着支特质的碳笔,手上还拿着本十分眼熟的小册子,他似乎平衡不太好,在树干上晃晃悠悠,也是一脸茫然。
此时打斗声不知为何突然隐没了下去,再加上重重叠叠的树影遮挡,的确是有些难以寻觅。
姒荼无奈地看了眼渴望着凑热闹却奈何眼神不够好的两人,抬了抬下巴:“在那棵最为高大的松树上。”
两人顿时睁大了眼睛,齐刷刷转头,朝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数影重重间,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正相对而立,似乎在说些什么,气氛相对平和。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三人均是一脸疑惑,这是握手言和不打了?
谁料,这个疑问刚在几人心间浮现,突然间,松树巅上的两人几乎同时出了手。
那二人,白衣仗剑,红衣执扇,短短几息间就过了十来招。刀光剑影,衣袍翻飞,彼此互不相让,杀机重重。
那红衣男子足尖点在树梢,身形如鬼魅般穿梭,速度快到几乎只能捕捉到一道红色的残影,让人暗暗心惊。
白衣男子步步紧逼,招招不让,不给红衣男子丝毫的喘息之机。一阵破空声响起,红衣男子背后一凉,迅速侧身,再次险险避开了那白袍男子极速刺出的一剑,下一刻,他突然回首,袖袍一挥,指缝间寒芒闪过,数十道暗器带着破空的力道瞬间就像白衣男子袭去。
那男子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迅速用剑格挡,只听叮叮当当的一阵声响后,那些角度刁钻的暗器居然都被他密不透风地挡在了三尺青锋之外。
姒荼三人磕着瓜子,看得兴致勃勃。
以这两人的武功来看,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平日里可不多见,于是姒荼还特意叮嘱这俩小少年多看看,好好学学,这种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了。
不过姒荼看着看着,磕着瓜子的动作不免顿了顿。
他怎么觉得这两人的武功路数和身形,都有些似曾相识呢?
还不等他细细思索这个问题,远处那两道缠斗的身影又有了新变化。
那红衣男子一把折扇舞得优雅至极却不失凌厉,手腕翻转间竟硬生生接下了那白衣男子的数百招剑式。
而反观对面,过了这半晌,那白衣男子似乎半分也不觉得累般,也是越打越猛,攻势凌厉,好好的一把君子之剑竟被他用出了劈山破海之效,逼得那红衣男子步步后退。
此时,那白衣男子忽地又蓄力挥出了一剑,偏偏红衣男子后背已经抵住了树干,退无可退,也无法借着巧劲转化这人的力道,只能再次硬生生接了这一剑。
只听“刺啦”一声,红衣男子拿在手上格挡的那把山河水墨折扇被直接劈成了两截。
就在看热闹的三人都以为那白衣男子会顺势上前赢下这场对决时,那边的两道身影却都同时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下一刻,一道包含怒意的声音在树林中响起:
“白行川,你赔我扇子!!!!!!”
教主大人威武
姒荼在听见那道声音响起的瞬间,扭头就要走。
却没想,还是被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发觉了。
那两人打了半天,与看戏的三人的距离较之先前拉近了不少,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现下三人不过刚动了动身形,那树下站着的两人便立马惊觉,抬眼看了过来。
姒荼自然也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他在心底暗骂一声,却不打算停下,立马迅速扯住还在张望中的两个傻孩子的衣领就准备将人带走。
底下的两人既然看到了他们,又岂会眼睁睁地就放任几人溜之大吉。
更别提猫在树上狗狗祟祟三个身影里,还有一道让底下的两人都感觉分外眼熟的背影。
红衣男子轻笑一声:“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走呢?”
下一瞬,三道寒光带着凌厉的气息瞬发而出,直刺几人的背心而去。
察觉到背后射来的暗器,姒荼眉眼微沉,手上发力将楼砚池和叶箫推开,随即迅速侧身,主动迎了上去。
两支袖箭险险从他面旁擦过,深深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姒荼伸出手,抓向了剩下那枚直奔他而来的袖箭。
袖箭仿佛进入了一个独属于他的邻域,连凌厉的攻势都变缓了,那带着千钧之力的暗器竟然就这么“安顺”且轻松地就被他捏在了手上。
姒荼垂眸看了眼手上泛着银白光芒的袖箭,下一瞬,他扬手,指尖聚起内力,那枚暗器弹射而出,又被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