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在当皇帝最初的十来年,军制一改再改,最后又回到北宋老路上去了。
北宋在金朝入侵之后,整个军队其实已经崩溃,军不成军,成建制的军队大都已经不复存在。
在赵桓看来,其实这是好事,推倒重来,就不用去担心什么冗兵问题。
李纲陈述完毕,坐回了椅子。
赵桓便又望向薛弼说道:“你是军师,你来说说吧。”
薛弼起身恭敬的回答:
“臣未曾带过兵,便是说了也不过纸上谈兵而已,臣身为军机大臣,只需严格执行皇帝陛下的圣旨,并根据陛下的作战意图制定出作战计划,这是臣的本分。
至于如何对军队进行改革,真的不是臣所长,还请陛下见谅。”
赵桓笑了笑,示意他坐下,心想这可真是个老狐狸。
历史上薛弼就是非常善于审时度势,尤其是重大抉择面前,不会轻易开口,以便得罪人。
他其实饱读兵书,要说治军之道,侃侃而谈他比在座的所有人加起来都强,但是他却选择装孙子。
只因为他感觉到皇帝其实已经有了清晰的治军思路了,而他并不清楚皇帝是怎么想的。
还没有摸清皇帝的思路之前,他说的任何言都有可能跟皇帝相抵触,甚至原则性的违背,从而不能跟皇帝保持一致,这是他的大忌。
因此他选择不显摆,先等皇帝明确的态度出来,再忠诚的执行,会给皇帝更好的印象。
赵桓知道他这个德性,也就懒得要求他说了,目光望向了韩世忠。
韩世忠是这几位大将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差不多四十岁了。
韩世忠躬身道:“李相公刚才所言即是,严明军纪势在必行,重建军制,使其符合实战需要也是当务之急,这些李相已经说的很多,臣都赞同,说不出更多的东西来。
臣想补充一点,就是行军打仗最大的拖累,那就是随军家属问题。臣率军作战,每次最头痛的便是随军家属的安置。
一支军队,一旦行动,经常要带着几倍于作战军人的家眷,得分兵护卫他们的平安。
一旦遇敌,如何安置家人成为一个大麻烦,一旦军队溃散,这些战士的家人就很可能被敌军俘虏,这是兵士最为牵挂的。
如果能够将军队相对固定的驻扎在某个区域,使得随军家属能在驻屯兵之所安顿,军人便可放心上前线,也不用拖家带口的大迁移,影响行军度和作战效能。
这只是臣的愚见,不妥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赵桓频频点头,韩世忠看得很清楚,这的确是宋朝募兵制的一个令人头痛的老大难问题。
因为大实行募兵制,军人拿钱当兵养家糊口。按照惯例,所有军人家属都将作为军属随军队行动,一旦军队换防或者长途远征,随行的家属会占到一大半。
军队还得拿出一部分人马来护卫这些家属,军队以往号称多少其实更多不是浮夸,而是确有其数,因为算上了家属,军队或许只有十万,加上家属就有六十万。
如果军队的家眷不能得到有效安置,军心便会浮动,将士的士气就会受到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