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潜意识里,他早在滚下密道时就已经不再相信杨莲亭了,否则也不会带了张枫去了杨莲亭不知道的密室。
东方不败是能,并且乐于为杨莲亭付出一切不假,但是这是建立在杨莲亭也能为他付出同样的代价的基础之上的。以前他们没有经过任何考验,一路顺风顺水的走过来。但是现在,一旦面临生死考验,甚至还没到生死的时候,这不对等的付出和构建在谎言和欺骗上的爱情便轰然倒塌了。
精神上的痛苦加诸于身体之上,东方不败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任何伤痛了,身体上的一切不适被加倍的放大,他恨不得就这样死了算了。什么教主之位,什么日月神教,什么权势,什么复仇,包括杨莲亭,都让他们灰飞烟灭吧!
东方不败的这一番心理活动,张枫是看不出来的。他只能看到东方不败的手脚不停的抽动,头也不停的小范围的挪动,而且他的眼珠转得飞快,似乎要醒的样子,但是却一直醒不过来。
张枫想到东方不败可能是趴久了身体僵硬不适,于是上前给他按摩手脚,看到东方不败渐渐平静下来,张枫心里也略微松了一口气,他将东方不败的头换了一边趴着,又将他的手脚放回被子里。
就在这时,东方不败右手突然伸出,张枫躲闪不及,被抓个正着。东方不败死死抓住张枫的手腕,张枫被他抓得生疼,掰有掰不开,也不敢用力挣脱。
“教主,教主。”张枫喊道,他以为东方不败作了噩梦,想他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谁知东方不败并未被唤醒,而且手上的力道也丝毫不减,张枫被抓着手腕,弓着腰,立不起身子,无奈只能上了石床,将东方不败拉起,让他面对面的靠在自己胸前。
东方不败头上的饰物早已被除去,他头发散开,脸上的胭脂也已经被张枫擦得干干净净。东方不败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在火把的映衬下显得蜡黄蜡黄的,让张枫生出一丝怜悯之心来。他伸手将东方不败的头发拨到耳后,看着他干枯起皮的双唇,竟鬼使神差般舔了上去。
东方不败的感官早已被疼痛放大了数倍,再加上失血过多带来的口渴,察觉出有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沾上了唇,他立即用力想将它吸进嘴里。
张枫一惊之下失了先机,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挣脱的时候,他的舌尖已经被吸进了东方不败的嘴里,下唇也被他的牙齿紧紧咬住,丝毫不得松懈。
张枫想向后逃去,却换来了东方不败更加激烈的反应,他牙齿咬得更紧了,张枫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他的下唇已经被东方不败咬破了。
张枫见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软了下来,他放松身体,唯一能活动的手臂圈住了东方不败的身子,被抓得死死的那只手也反握住了东方不败的手。他的双唇含住了东方不败的双唇,而舌尖则在他嘴里游动,绕着东方不败的舌头打转。
得到张枫的回应,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东方不败绷紧的肌肉就放软了。他的手松了开来,双唇也不再紧紧吮吸住张枫不放,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张枫的胸前。只是他的双眼依旧紧闭,显然还陷在噩梦里没有清醒。
张枫的手得了自由,从东方不败的腋窝下环到了他的身后,双手在东方不败的头后交叉,将他的头托起,一个又一个的吻从唇边一直落到额头,最后从他紧闭的眼角轻轻吻去了一滴泪珠。
吻毕,东方不败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还没有醒,但是已经从噩梦中挣脱开来。张枫小心将他放在石床上,只是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东方不败也没再陷入任何噩梦之中,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杨莲亭这两天可谓尝尽人情冷暖,深刻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他不是没作践过别人,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虽然他也算是从劳苦大众中脱颖而出,但是那段发迹史早已被他忘到脑后,他也不许任何人当他面提起。在杨莲亭的心里,他一直都是日月神教的大总管,掌握所有人的命运。
自从任我行攻上黑木崖那天起,杨莲亭一瞬之间从云霄跌到了地狱,速度比他当年升上去还要快的多。他恨东方不败为什么当年没杀了任我行,还留了任盈盈这个祸害,也恨叛教的上官云等人,恨东方不败武功不济,没能打过任我行等人,更恨当时推了他一把的侍卫,害他落到了这步田地。
他的腿断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得到很好的救治,因为任我行一开始并不想留下他的命,只是后来没找到东方不败,才想起还能用他来做个诱饵,这才给他好好治伤。只是大夫也说了,因为救助的不及时,他的腿怕是长好了也不能跟正常人一样行走了。而且大夫说的时候明显的幸灾乐祸,让杨莲亭心中一口怨气无处可发。
这两天他被关在地牢的深处,不见天日,也无人伺候他梳洗,身上的衣服也已经两日未换。连端来的饭菜也不如往日的可口精致。端菜来的下仆也是放下东西就走,完全不顾他腿脚不便。
这两日杨莲亭所受的委屈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的都多。给他看病的大夫他不敢得罪,给他端菜的下仆他也不敢讽刺,还有每天来嘲笑他的任我行,动辄拳打脚踢,为了不让伤势加重,他只得隐忍不发,盼着东方不败能真的能回来救他。他一日日的数着天数,算着东方不败什么时候能养好伤,算着他什么时候能出了这地牢。
至于他对东方不败的算计,差点算计到了东方不败的性命,他完全抛到了脑后。东方不败对他情根深陷,只要他好好解释两句,对他稍微耐心一点,东方不败就又会将他放在手心,对他百依百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