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在这边致力于掏空成昆脑子里的秘密,另一边,花满楼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武当。
武当派并不是只呆在山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也有派下门下弟子外出行走,对于外面的消息并不滞后,对玉笙在短时间内就招兵买马甚至有了自己的地盘这件事也有所听闻。而让他们纠结的是,连他们武当门下弟子都以为那极有号召力的屠龙刀是真的,是玉笙解决了屠龙刀的秘密然后让他有了号令天下的作用。
作为知道真相的张三丰、宋远桥、俞岱岩、张翠山四人,他们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张三丰经过大风大浪,还能岿然不动,但他那三个知道真相的弟子,就各有反应了。
宋远桥性情板正,很少有人会和他聊八卦,连他的亲儿子宋青书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都被他训斥了一番,说他不应该执着于外物,只有练就的一身本事才是自己的,把找话题和他聊天的宋青书委屈的不行。
俞岱岩在努力复健,找他聊天的都是师兄弟,说些江湖消息是为了让他知道当今武林的现状,免得师弟师兄重回江湖以后搞不清现状。毕竟,俞岱岩已经和江湖脱节十年了。可这些消息,听在俞岱岩耳中,却是可悲可笑。当年他曾把真正的屠龙刀掌握于手,结果成了靶子落到十年缠绵与床榻的结果,虽然因为身体的逐渐康复,他对殷素素已经渐渐原谅,但那十年来的苦痛还是让他刻骨铭心,对造成此事原因的屠龙刀也心怀芥蒂。屠龙刀被传的神乎其神又如何,真正的屠龙刀下落鲜为人知,一把假刀出尽了风头,想必日后就算真的如龙到出世了,也不会有人信了。
张翠山的感觉是最复杂的,但他的看法根本不能阻止什么,只能一面自责自己为求太平编造了义兄的死讯,一面担忧赝品屠龙造成的风波会不会牵连到现在的主人。花满楼到武当的消息一传到他耳中,他心里立刻有了不详的预感,以为屠龙刀又惹出了什么麻烦,以至于花满楼不得不来武当求助。
虽然张翠山优柔寡断,但不能是他是一个坏人。至少,在知道花满楼可能遇到麻烦以后,他就去找大师兄询问情况了。
宋远桥那时候正在看花满楼带来的信。
为了赶路,花满楼看上去有些疲倦,面上也沾染了风尘,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温和明亮。他安静的坐在一旁,手捧一杯茶,等着宋远桥看完信。
张翠山正是这时候赶来的。
“花公子。”张翠山问候,然后看向宋远桥,心里有些担忧。无他,宋远桥的面上实在太复杂了,复杂到他心里不祥的预感更深了。
“大师兄?”张翠山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远桥放下信纸,却没有答话,而是看向花满楼,“花公子,信上所言……”
“俱是他亲口承认。”花满楼放下茶杯,“正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我怕信里写不清楚,所以才来了这一趟。”
宋远桥叹息一声,连连摇头,“没想到,没想到,当年的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大师兄!”张翠山对自己被忽视感觉有些着急,只是看师兄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心里的担忧褪去之后,他又升起了一分好奇。
宋远桥看了一眼花满楼,把信纸递给张翠山,“也件事也与你有所关联,你看一看吧。”
张翠山心里的好奇更重,但绝对没想到信上所记载的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看完之后,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义兄那些年狂性大发不惜犯下重错也要逼出的凶手……是他的师父……成昆?”
“这不可能!”话刚出口,张翠山就自己否认了,“我听义兄提过他的师父,是很得他敬重的一个人,待他也甚好,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况且,成昆早就死了!”
虽然这样说,张翠山心里已经信了三分。无他,只因为他心里清楚,花满楼不会平白无故的弄出这样一个消息来消遣他。只是,他无法想象,在对找到谢家一家十三口灭门惨案的凶手无望后一心想解开屠龙刀秘密的义兄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如何绝望痛苦。
花满楼不知道成昆和谢逊关系如何,毕竟,在成昆口中,谢逊不过是一个他利用的很顺手的工具罢了,但看张翠山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的猜测有了偏差。
见张翠山捧着信纸完全懵了的样子,宋远桥心里虽然也很震惊,但不关己身,他冷静的也很快,“花公子,此事事关重大,可否能从头说起?若成昆真的是诈死多年,怎么会和玉公子起了冲突?”
花满楼并不意外宋远桥有此问,只是这件事有些复杂,他在信里只挑了成昆陷害谢逊这部分写,如今与他们说说前因后果倒不麻烦。
“说来说去,还是屠龙刀惹的麻烦。”花满楼道,“成昆先是想要用武力夺去屠龙刀,而后不敌败走。之后他也没有死心,想要以拜师之名挑拨利用重八,重八机灵,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们。玉大哥一时气恼,就把人抓了起来。”说完,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其中也是阴差阳错,抓到人自然要审一审,没想到居然会审出这样一件事来。”
“可成昆既然如此老谋深算,怎么会被审一审就招了呢?”张翠山忍不住疑问。
花满楼笑的有些腼腆,“是玉大哥觉得血腥不好,炼出一丸药,只要吃下,一刻钟后,无论问什么都会如实答来。本来只是想教训一顿的,但成昆作恶多端,有投靠了元庭,就算交由官府对他而言不过是放虎归山,于是玉大哥便想着将他害过的人召集起来进行公审,也算是除了一个祸害。我们到此地毕竟时日尚短,对武林各派也不熟悉,所以只能请武当代为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