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心下明白这不是什么动物留下的咬痕,但悠真这么袒护那个男人,必然有他的理由。
他看出来两人没发生什么,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也不想在此刻过多责怪自己的祭祀长,便先姑且这样相信。
适时的纵容,但他会牢牢记在心里,并且自己亲手弥补回来。
而至于那个胆敢觊觎他王后的杂种,他就不会用如此温和的手段了。
“哼,你既然敢坦然面对本王,本王自然愿意相信你。”吉尔伽美什嘴上这么说,可手下的动静却一点都不温柔。
他咬住悠真的下唇,像是泄愤,又像是要给悠真留下一个更加明显的标记。
“嘶——”悠真疼得倒吸了一口气,他怀疑吉尔伽美什是在故意报复他。
口中弥漫着腥甜的血腥味,被强势肆意地入侵,悠真仰头被迫承受,下意识地攀上吉尔伽美什的身体。等终于被放过,悠真重重地喘了口气,他后退了几步摸了摸痛到麻木的唇瓣。
吉尔伽美什回味似的微微眯起双眼,见悠真鼓着一边脸颊忿忿地看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吉尔伽美什勾起唇角,把悠真的头摁到自己的颈侧,大方地说道“这里都是你的位置。”
悠真气不过地狠狠咬了一口。
感受到疼痛,吉尔伽美什反而更加愉悦,他环住悠真的腰线,另一只手抱住悠真的脑袋,宠溺地说道“天底之下,也只有你一人敢对本王如此。”
后颈被吉尔伽美什的手不轻不重地掠过,吉尔伽美什带笑的语气令悠真不知不觉间心跳加速。
清早天刚蒙蒙亮,迷迷糊糊的悠真扯开吉尔伽美什紧紧箍在他腰间的臂膀,在他陡然睁开的双目中,摸黑穿上繁琐的衣袍踉跄地起身准备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赶紧回去。
谁知刚撩开布帘,就与巡逻的士兵们对上。
面对他们理解善意的目光,悠真羞耻地捂住半张脸,窘迫地不顾身后吉尔伽美什的放声大笑,立即发动宝石回到了宫殿内。
谁知他刚落到床上,卷起被子正准备再补一会儿觉,转头就对上恩奇都幽幽的眼神。
恩奇都侧过来支起身子,冰冷的手指抚摸上悠真嘴角上的伤口。
扶住自己颤巍巍的腰,悠真内心哀叹,让他喘口气吧。
恩奇都两指轻易地勾起撬开悠真轻启的唇瓣,探究似的按压住滑腻湿软的舌根。
悠真不适地别过脸,抵在恩奇都胸前的手用力推开他过于挨近的身体,膝行一寸仰身避让开恩奇都又试图探过来的手。
恩奇都的手扑空,凝滞似的悬着,他无辜地看向悠真,似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越界。
“我讨厌你身上的气味。”他皱眉,像是提醒悠真,又像是有意流露出几分委屈,“我昨天才说过的。”
将戴了一整天的首饰取下,悠真拢好领口,叹了口气“恩奇都,你要适应这一点。”
“我不要。”恩奇都想也不想地说道,他排斥于悠真和别人的亲密,也担忧于悠真与吉尔伽美什之间的关系,他认真地劝诫,“吉尔伽美什王他将是一位独裁冷血的暴君。”
“悠真,你不可以过分依赖他。”
悠真闻言难掩疑惑“恩奇都,你为什么会对吉尔产生这样的误解?”
在他的印象之中,吉尔伽美什是再合格不过的王。
听闻自幼时起,吉尔伽美什便拥有了成为一名贤王的所有品质,他宽厚公正、贤明理智,在民众之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在他治理下的人民刚强乐观,无人不赞扬这位乌鲁克有史以来最为明理的君王。
乌鲁克能够有如今的成就而不被周边城邦欺压,全因吉尔伽美什的统领。
悠真看不出吉尔伽美什有任何一点暴君的迹象。
而且,恩奇都口中的“将”?是指未来吗?
未来吉尔将会变成暴君?
悠真愣神。
他知道恩奇都的特殊,但真的能预知到未来所发生的事吗?
“悠真为什么要和吉尔伽美什王在一起,”恩奇都不解地问道,“我们的使命便是遵从神谕,在成年之际,与他一战,规诫吉尔伽美什王。”
悠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为什么?”悠真追问。
“吉尔伽美什拥有三分之二神的血脉,他是连系神与人之间的天之楔。可众神感知到年幼的吉尔伽美什对神的傲慢无礼,为了昭示神明的愤怒,我被创造了出来。”
“吾父是诸神之王安努,吾母是创造女神阿鲁鲁,而我,是神之武器,是将吉尔伽美什王带回神的身边的锁。”恩奇都紧接着再次贴近悠真,他用视线描摹悠真的面容。
还有一句恩奇都没有说出口,他是锁,而悠真是剑,裁决之剑,亦是神所下的最后一道枷锁。
神明期盼吉尔伽美什的回归,也畏惧着他的存在。
而此时,象征着制约与天谴的剑早已被软化,锋利的剑身悄然生出难以抹去的锈迹,变得迟钝,再也无法挥动。
脱离神明掌控命令的武器,会被怎样对待,恩奇都不愿去想。
“悠真,吉尔伽美什王对你来说,非常危险。”
“悠真你与我不同,我生来没有灵魂,只有躯壳。”恩奇都抬手捻起悠真的一缕发丝,他的语调安定,“而你生而便拥有灵魂。”
“但我们身上共同流淌着神的血脉。”恩奇都的手臂弯曲搭在悠真的肩上,他淡色的嘴唇几乎贴到悠真的耳朵,“我们是神的造物。”
所以,不要轻易地做下决定。
“难道…我真的是被伊南娜女神所创造的?”悠真为这事实所错愕,他转过头去看向恩奇都希望得到答案,并未发觉此时两人的距离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