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至亲的谢今安没有被击垮,相反地,他很快振作,他一直是孤傲顽强地逆流而上、背道而驰也依旧傲然挺立的男人,何瑛深信,这样的他没道理失败。
25岁时,他独自成立了事业,没有後盾,没有合夥人,没有办公大楼,就是这样的他,怀着满腹才学,为自己的未来取为耀瑛。
耀瑛耀瑛,荣耀何瑛,何瑛的荣耀,这是他的理想,也是她的礼物,他把最好的留给她,不忍她受苦,只愿她享福,他的财富与权势,都将成为她的荣耀。
创业维艰,何况单打独斗,可她看着他在失败与挫折中依旧奋不顾身,朝着理想前进,如何狠心求他放弃?
最终,以ai为名的争执无情地找上这对ai侣。
他的声音冰冷:「你去哪了?」
「试镜。」失败了,但她却得到出道的机会。
「何瑛!」他又急又气:「我说了不准!那个圈子很乱,不管你什麽打算,现在都给我si心!听见没有?」
她试图为自己辩护:「有人要签我,我能先预领一笔签约金!今安,你等我,耀瑛——」
他骤然打断,似是松了口气:「你是为了我?」
她焦灼地点头:「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要你帮!懂了吗?」他叹息,抱住瘪嘴的她,柔声细语:「别担心,我没问题,你不是一直都很相信我吗?交给我,嗯?」
「嗯。」她抵着他x膛妥协。
不知何故,不到几日他的事业真的有了起se,许多贵人看好他,资金内流,技术翻新,半年後,正式成立了公司。
她对这样的转变忧喜参半,某天终於忍不住:「谢今安,你给我老实交代,哪来的钱啊?」她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蓦地惊呼:「你不会把自己卖了吧!」
他一手捏着她的脸,让她活像只气急败坏的河豚:「傻、妮、妮,」他一字一句说道,笑意从眼里溢出:「你整天想什麽乱七八糟的呢?」
她任他嬉闹,哀怨地看着他。
他终是抵不过那眼神,俯身吻住她的唇瓣,在他加深动作,准备更进一步时,她喘着气躲开:「你不准转移话题??」
於是,他们在一起的七年半,她地搬进他的公寓,开始了同居生活。
公寓虽小,却处处是小确幸。被邻居吵醒的清晨时分,睁开惺忪的眼,看见的。她慢了好大一拍,才开口问:「什麽?」
「我9点去载你吧。你现在住哪?」
她僵着脸。「我不要。」
「妮妮——」
「我不??我不回去。」
「你不想,还是你不能?」他轻轻问。
何瑛低头不语。
郭孝霆安静地等,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
她再次抬头时,眼里泛起水雾。「我不想,也不能??阿霆,我怎麽能?这是我的选择??」她终是落下泪,却迅速用手抹去。「我过得不好,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怎麽能让他们知道?」
「妮妮,没关系的,他们是你父母,你可以依靠他们。」他看着红了眼眶的nv人,心疼不已。她的情绪不再如儿少时肆意张扬,反而异常隐忍。她说她过得不好,这令他的心一阵凄凉。「你这个傻姑娘,谁会和自己的孩子置气?你爸妈年纪也大了,就回去看看他们吧。」
她轻吁了口气,望着庭院的鲜花绿叶,渐渐平复心情。
「我要离婚了。」她云淡风轻地说着,转头看他。「你觉得我爸妈会伤心吗?」
「你什麽都不说,他们才伤心。」
「对吧?我不是一个好nv儿。」她自嘲。
「别这样想。明天和他们好好聊聊吧。」他张开双臂,给她一个久违的依靠。
十年前的何瑛,可能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谢今安分道扬镳,更枉论离婚了。她从来都是任x且不服输的,曾经多坚持与谢今安私奔,如今便有多难以启齿。婚姻出现裂痕之後,整整两年,她再也没有回过娘家,她知道父母定会开口询问,而她还没准备好面对失败的婚姻。
如今,她释怀了,她不想再继续做谢今安的妻子,不想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她要离开她这辈子最ai的男人,离开那个令她失去自我的牢笼,在远离纷扰的小镇落地,安稳地展开她的人生。
引擎熄灭,噪音不再,几缕yan光穿过树梢,清脆的鸟叫声不绝於耳。
何瑛最後一次深呼x1,才打开车门。她猫着腰,想扶夏洛特下车,但後者行动自如,完全不需照顾。
郭孝霆下车,笑着和门口的何父何母挥手,接着绕到後车厢,卸下行李与伴手礼。
何瑛老远就能感受到两老灼热的视线,她佯装镇定,也笑着挥手。
「爸!妈!这是夏洛特。」
何母走在前面,脸上挂着笑容。「哎唷,你好你好。」
「阿姨好,叔叔好!」
「哎唷!会讲中文呢!」何母回头看了老伴一眼,又热络地捥着夏洛特。「来!快进来!」
何瑛瞥一眼父亲,後者不发一语,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屋子里既熟悉而陌生。一切似乎与两年前无异,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距离感,何瑛盯着玄关柜,记不清那里何曾多了许多古董的小摆件。
父亲在厨房喊了她的名,她边应声边往里头走,只见他在流理台泡着茶,头也不抬地说:「把水果端出去吧。」
「喔。」何瑛愣愣地答,端起桌上的两碟盘子走到客厅,为自己显现出的生份感到难堪,她但愿父亲没有察觉。
母亲依然紧贴在夏洛特旁边,不停歇地问问题,郭孝霆坐在未婚妻旁,姿态放松,彷佛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