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道:“多谢皇兄。”
燕玉摇了摇头,蓦地一顿,抬头朝门外瞧去。
燕清似有所觉,下意识也往外望,正见昭俞从宫院徐徐走来。
燕清面容绽开笑意,反应过来时,已是身随心动,朝昭俞小跑过去,奈何现下跑跳这种动作于他而言尚有些困难,还没跑出几步,便是膝弯一软。
俞显一惊,赶紧快走两步,将快要摔地上的宝贝疙瘩及时抱稳进怀,嘴里不忘好笑揶揄:“急什么,本座又不会跑了。”
燕清赧然红了脸,臊得将脸埋进了昭俞的肩窝。
俞显失笑捏了捏燕清的脸,随即看向燕玉,道:“燕清同你说明意愿了?”
燕玉道:“嗯。”
“大殿下可是愿意接下这份苦差事?”
燕玉温雅一笑:“无所谓愿不愿意,身为燕氏嫡系长子,为江山社稷谋,本是应当。”
“那便有劳大殿下。”
说着,俞显垂手将燕清打横抱起,走之前对燕玉说了最后一句:“两日后,本座会让皇帝拟旨昭告天下。另外,燕清我便带走了。”
良久。
直到宫院已无二人身影,燕玉才从怔然中回转过神,心里弥漫着浓浓的不舍,片刻后,他缓缓收回视线,一声轻语散在了空中。
“……清儿,珍重。”
许多年前,年岁尚小的燕玉从母后口中得知了弟弟身在何处,于是多次趁着无人时,偷跑到冷宫去看弟弟,偶尔撞见宫人乱摔给弟弟的食盒,燕玉还会鬼鬼祟祟地将食盒整理好。
后来,他开始学会揣上精致糕点果子混入食盒里,知晓弟弟腿疾,又私下求得太医拿药,同食盒一齐放在冷宫门口。
再到后来,他所有举动都被传到了父皇耳里,他被关了禁闭,监视他行踪的人也更多了。
燕玉再也没能踏进冷宫一步。
也始终,没能将弟弟从冷宫带走。
……
几日后,俞显燕清二人悄无声息地,从皇宫离开了。
走之前,两人去看了皇后,好生道了一番别,皇后没有多作挽留,倒是罗列了早年她曾游历过的许多地方,当地特色也含括其中,还让两人有空回来时,给她捎上一两份惦念了挺久的小食。
两人自是一一记下。
安元早便知晓太子殿下要同狐神离开,可还是在二人离开前夕,哭了个肝肠寸断,活似太子殿下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般,弄得燕清哭笑不得。
出宫后,俞显和燕清先是去了沂州一趟,确保命轮灵阵仍然足够坚固后,便以沂州为出发点,漫无目的地,走到一处便游玩一处。
待燕清跑跳自如,双腿再无任何僵滞之感后,已是过去三月有余,天气落了寒霜,冬节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