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为暮的右手指骨,正森冷掐住女子的命门。
他笑意不入眼底,语调温柔,却是带着身入骨髓的寒意。
“师尊已经离去,你考虑好想怎么死了吗?”
命门被制,沁纷抬目望着黎为暮,似是十分不解:“你之所求,我难道不是助你达成了?”
“你想知晓昆仑山主是否对你倾心,我便伪造你有了其它心悦之人。”
“你想与你师尊长相厮守,我便用镜花水月蛊将你们二人引入幻象,同处一处,乃至若你愿意,有镜花水月蛊影响,你大可于幻像中将你师尊拖入水中,拥抱她,亲吻她,乃至占有……”
话语未落,骤觉心口狠狠一痛。
她却生生忍住痛意,讥嘲出声。
“是你……自己不敢,分明动了欺师灭祖的念头,却又不敢做到最后一步,任由她击碎蛊虫……到头来,怨得了谁?”
毕竟身中镜花水月蛊中,便算是他当真强要了她,她也只会以为是自己道心动荡,万般猜测不到,竟是她视为至亲的弟子,想要夺走她的清白。
听着沁纷不加掩饰地讥笑出声,黎为暮眉色不动,只问:“那之后呢?”
仙神魂魄至纯,一旦遭受外力侵扰,虞丘渐晚只会因道心不定而数万年修为毁于一旦,甚至因为身处他人控制的蛊虫之中,被他人白白剥夺灵力,乃至神魂崩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到了那时,你便可夺去师尊灵力与仙魂,用做己用。”黎为暮嗤笑出声,“借我私欲达成你的私欲,何人不道一声妙极。”
沁纷眸光一闪。
当日承诺助他,她的确存了这些心思。
更是趁他因忖度而短暂失神之际,在他身上下了镜花水月蛊,生生将他困了七日之久。
她看出黎为暮不可能信任她。
黎为暮心狠手辣,又生性多疑,可能因为她的话语短暂动摇,但很快便可察觉出来,这世间从来没有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的好事,她之所以伸手相助,只是因为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剥夺虞丘渐晚灵力,取了虞丘渐晚性命。
“我的确……存了这一心思,可……那又如何?”
沁纷忍住剧痛,讥嘲而笑。
“她虞丘渐晚……亲手将我母亲、家人,将我所有苗疆族人……镇压极地渊海之下,日日忍受冰削火灼之苦……生不得死不能。她日日宣扬……慈悲为怀,何其道貌岸然……天界的走狗,恶心至极!”
“便算……我取她性命,她也是死有余辜!”
话语方落,又是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心口蛊虫剧烈翻覆,疼得她呕血不止,许是知晓自己今日怕是难逃死劫,她竟是无惧无畏的笑了出来,问他。
“黎……为暮,你当真……不识得我?”
她与黎为暮,早在孩提之龄,便已经相识。
她的母亲乃苗疆圣女,百年前的那场仙魔大战,母亲操控千万蛊虫与天界之人抗衡,一人可敌百万之师,逼得天界战线步步后撤,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