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狼,狼自然不会对人类有同族羁绊。
可是,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儿离山下太远了。
趴在后背的她那么轻,可是那么烫,隔着一层皮,他几乎能感受到她不正常的温度。
灼得他几欲暴躁,这种感觉,比当时那头黑熊来骚扰小狼,更让他憋闷,但他可以杀了黑熊,却对兰絮身上的热,束手无策。
所以,他得快点,更快点到那边的世界。
只要能让她好起来。
下山也没关系。
…
兰絮再次有意识,是热。
好热。
但比起高热导致的恶寒,这种热不算什么,反而代表浑身舒畅,不需要被子取暖。
而且盖在身上的东西,是软的,舒适度远超所有熊皮、狼皮,让人非常怀念。
她缓缓睁眼,看清楚了她盖的——是被子!
老天啊,这种奢侈品,是她可以享受的吗?
突然,一副熟悉的、低低的恶狼嗓从一旁传来:“没起来。”
紧跟着,是中年男人颤抖恐惧的声音:“还、还没醒有点奇怪,但我观她脉象,是缓过来了,再等等。”
兰絮双眼瞪圆。
就看窗边,身形高大的少年,俯视面前的男人,他眉目英俊,却面无表情,不需开口,那种不快,几乎凝为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听见被褥摩挲,他耳尖一翕,猛地回头,和兰絮四目相对。
他眉目松弛,几步走了过来,单膝跪在床上,俯身抱住兰絮,用力蹭了蹭,本能地发出愉悦的:“咕噜噜噜……”
兰絮也反应过来了。
原来,他冒着大暴雨背她,是为了下山治病。
明明那么抗拒下山的。
她心底一软,顺着他的背脊,抚摸他,轻声:“我没事了。”
他没有动,似乎余惊未定。
兰絮一边顺毛,一边发现了新问题,他们俩身无分文,是怎么能既有床睡,又有药吃的呢?
哈哈,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系统:“猜得没错,就是用拳头搞来的。”
兰絮:“……”
和戌亭说话的中年男人是个郎中,他狂擦虚汗,脸色比宫廷剧高危职业太医还差。
兰絮问戌亭:“你对他做了什么?”
戌亭终于舍得放开一点。
他疑惑,自己对两脚兽做了什么,很重要吗?
但有一点,她肯定高兴,他邀功似的,蹭蹭她的额头,说:“我没杀人。”
一个都没杀哦。
兰絮:“……”
系统可知道他做的事:“他下山时,是到一家山脚下的米粮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