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着一张脸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低垂着双眸的林杳杳后,一个冷眼扫过来,用着质问的语气道:“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的庭柯,”林杳杳抢先一步开口,柔嫩的小手儿紧紧地抓着周庭柯衣襟,解释道,“我就是跟音洛姐请教一下跟长辈的相处之道,没什么的。”
她一连两个“没什么的”,解释得既急促又慌乱,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庭柯瞄了眼林杳杳,又看看我,说:“跟她请教做什么,她的那些歪门邪道,不学也罢。”
“歪门邪道”几个字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承认先前在对待沈华兰的问题上我确实用了点小心思,可那也是因为我想要一个和谐的婆媳关系罢了。
而如今,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
“庭柯,你怎么能这么说音洛姐呢,”娇软的声音再次在耳旁响起,林杳杳瞄了我一眼,开口道,“方才我还听到释家长辈约音洛姐去家中听曲,如此看来,释家长辈,一定十分看重音洛姐吧。”
闻言,我顿时哭笑不得。
这么远的距离,也辛苦她林杳杳听得如此认真仔细了。
她想在周庭柯面前强调什么呢?周大总裁的心一直放在她身上,甚至到现在都没舍得碰她,她又何必在此多此一举。
想到这,我勾起嘴角,微笑道:“周总所言甚是,我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林经理请教的,毕竟……”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心平气和陈述事实:“我看男人的眼光,是众所周知的,目光短浅,鼠目寸光啊。”
面前的两人在听到我的两个形容词之后纷纷变了脸色。
特别是周庭柯,身上的不快几乎要从那双瞳孔里涌出来了,黑眸也一眨不眨地落在我脸上。
像是一种无声的质问。
可我今天也忍了半天,纵使我脾气再好,我也忍不下去了。
于是我佯装无视,故意瞄了眼腕表,说:“抱歉,释教授还在等我,先失陪了。”
没等周庭柯和林杳杳做回应,我便扭头就走,隐约间,我听到林杳杳说:“庭柯你看,释教授在音洛姐心里,还真是占了大分量呢。”
释家叔婶在茶餐厅里又呆了大半个小时。
期间也简单地询问了我几句工作上的事,听闻我自己在做项目,两位老人家的态度才略微缓和了些。
聊得差不多时,释三叔表明还有其他事宜,我跟释东便送叔婶两前去停车场。
原本以为这场作秀大戏演到这里就到了尾声,谁知释三婶突然叫住我,说:“老爷子请了北京的戏园子来家里唱曲,到时白小姐一起过来吧?”
我没想到会突然发生变故,一时间没接上话。
来餐厅里演一出戏没什么,但是去释家家中,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释东察觉到我求助的眼神后,搪塞道:“音洛家人还在医院,她得先照顾病人。”
“哪家医院?”释三婶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说:“我经常跟三甲医院的院长夫人们一起吃饭,说不定能帮上忙。”
“谢谢释夫人,”我立即推辞,“都已经安排好了。”
“既然安排好了,那周末就跟阿东一起来老爷子这听曲呗,”释三婶再三劝说,耐心道,“今天这事,阿东可是为了你得罪了老头子。”
我迷惑地看向释东,却听到他说:“好了三叔三婶,司机到了,路上注意安全。”
眼看着两位长辈乘车离去,我这才轻轻地舒了口气。
“没想到雷厉风行的白总经理,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听着释东的打趣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刚才没露馅吧?”
“没有,演得相当出色,”释东神色温和,还给我翘起了大拇指,“沉着冷静,临危不乱,不愧是我们计算机系的唯一传说。”
印象里的释东一向是严肃甚至有些古板的,突然间从他嘴里听到这么多的夸赞词后,我还有些不适应,被逗乐了。
谈话间,我想到了还在医院的姑父,准备去个电话,却发现手机落在了茶餐厅。
我只能回头去拿。
经过回廊时,我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林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