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发突然,鱼汤具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我还不清楚,得当面看了才知道。
“音洛姐,你能来吗?”
我深知是祸躲不过,和声道:“可以。”
一刻钟后,我出现在住院部顶级vip病房内。
跟姑父那朴素的三人间不同,这里空间宽敞,视野开阔,还配着硕大的落地窗,目光看过去时,能看到远处的京港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住酒店呢。
而沈华兰,此时此刻正绷着一张脸,躺在那舒适的病床上。
保姆阿姨神色紧张地站在一旁,她的对面站着的就是林杳杳。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眼圈红红的,别提多委屈了。
见我进来,三个人的视线同时望过来,只一眼,林杳杳又低下头,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
倒是沈华兰原本紧绷的面孔上闪过了一抹温柔,她抬了抬胳膊,说,“是洛洛啊,来,快过来。”
我平静地走过去,扫了一眼端放在一旁的保温桶以及溅得满桌子的汤渍,微笑道:“这个点了,阿姨还没吃吗?”
沈华兰冷嗤一声,冷冷地睨了一眼林杳杳后,盯着那碗鱼汤问:“她说,这是你炖的?”
我点点头:“林经理为了能让你喝到满意的鱼汤,特意向我请教的,也算是很用心了。”
“那你没有告诉她,我最不喜欢在各种汤里加白胡椒吗?”沈华兰猛然间抬高了嗓门,气冲冲道:“这算哪门子的用心?”
听到这,我诧异地抬了抬眉骨,没立即给出回应。
鱼汤是我炖的,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没加过白胡椒。
但沈华兰一向不爱这一剂调料,所以一吃便知,她说鱼汤里有白胡椒,那就一定有。
那么问题来了,这白胡椒,到底是怎么出现在鱼汤里的呢?
带着这份疑惑,我好奇地瞄了眼林杳杳,下一秒,就听到她怯怯地问了句:“音洛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话音刚落,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侧脸望过去,只见穿着西装革履的周庭柯面色焦灼的出现在门口。
我猜,应该是提前收到风声了。
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种性冷淡风了。
如果不是进门前我反复确认过门牌号,我甚至怀疑自己是进了两年前的那个“家”。
那个曾经和周庭柯一起住过的房子。
灰色的窗帘,米色的双人沙发,还有黑白相间的地毯,不仅配色相同,连摆放的格局都一模一样。
可我明明记得房东说过,那个属于我们“家”里的东西,已经全部送到了垃圾站。
所以现在的情况,只是巧合吗?
“音洛姐,怎么站着不动啊?”林杳杳见我站在门口出神,从玄关的柜子里取出一双鞋套,边递给我边说,“很意外吧,之前搬过来的时候庭柯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大到家电摆设,小到日常用品,一应俱全,细心着呢。”
这么说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周庭柯的安排了?
我僵硬地穿着鞋套,没有接林杳杳的话,反问道:“食材在哪里?”
杏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林杳杳似乎对我没有接她的话茬有点儿失望,指着厨房的位置说,“食材都在,但里面的厨具我用得少,音洛姐看着办。”
我秉持着早点儿完成任务早点离开的心思,径直去了厨房,然而当我看到灶台上摆放的锅具时,我那颗原本平静的心,再一次起了波澜。
是我惯常用的那两个小众品牌。
其中一个跟我平日里用来炖汤的砂锅一模一样。
这,也是巧合吗?
“音洛姐,你怎么了?”林杳杳靠在厨房的推拉门上,“有问题吗?”
我收回思绪,摇摇头,说,“准备工作大概需要二十分钟,你可以在一旁看,也可以去客厅等。”
林杳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困倦道:“太困了,我去外面等你吧。”
这样也好,她不在,我整个人还自在些。
只是看着眼前熟悉的刀具和锅具,我不免还是会有些分神。
这一分神,给鲫鱼改刀时,一不小心就划到了手指。
一瞬间,一股热血从指尖里冒了出来,熟悉的刺痛感席卷大脑皮层,才将我的理智拉了回来。
鲫鱼下锅后,我叫来了林杳杳,交代道:“闹钟响了之后汤就炖好了,刚出锅的汤奶白鲜嫩,最好是立即食用。”
“太感谢你了音洛姐,这样,改天我跟庭柯请客,到时音洛姐可不能推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