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清“吴甲”,这些士卒几乎是人人披甲,白甲是白犀牛皮,黑甲是黑犀牛皮,还有一种红甲,则是金属甲叶涂上了红色的颜料。
红甲可能是军官,除了金属甲叶哗啦啦作响之外,手中的剑也更长,同时头上戴有头盔,头盔上方还插着一根羽毛。
军官和军官的等级,似乎就是看甲叶的多少,还有羽毛的种类。
大概五十个左右的“吴甲”,还有一百个左右的“健旅”,从芦苇荡中看过去,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芦苇荡中的小船纹丝不动,身上覆盖着枯黄的芦苇和茅草,远远看去,跟周围的芦苇荡泽陂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些“吴甲”要是再细心一些,就会发现,这里原本随处可见的鹭鸶、田鹬之类,早就不见踪影。
或许以为是南下过冬,略带冰冷的空气,夹杂着类似沼泽地的泥沼臭味,让“吴甲”们有些烦躁。
连抢劫眼前这个聚落都不怎么专业,“健旅”充当着挑夫,还有一些盐城附近的“淮夷”充当力夫。被抢劫的一方本身就弱小,此时更不要说人数上还有劣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甲”把所有可以吃的粮食都带走。
妇孺的哭泣声时不时地传到芦苇荡,这些弱者的悲惨,并不能打动“鳄人”和“勇夫”,因为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一年前,有些“沙野”比这些妇孺还要惨一些。
尤其是那些遭受“黑蛟沙”各种勒索的“沙野”,很多直接人口减半,甚至捉两条鱼都要有一条上贡给“黑蛟沙”。
直到李解前来,才让他们改变了极其恶劣的生存环境,脱离了悲惨的生活。
因为是李解让他们脱离了悲惨的生活,所以这个过程,被称作“解脱”。
当然了,有“沙野”之人想说“解放”来着,李解不让,说是和“受命于天”有冲突,二者只能选其一,李乡长要“受命于天”,所以“解放”这事儿吧,就算是揭过。
聚落大多靠近水源,芦苇荡东一块西一块地包裹着聚落,队伍进入这样的地形,很难保证完好的阵型。
更何况,正烦躁地进行抢劫的“吴甲”,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会反抗他们。
随着“吴甲”和“健旅”更加分散,李解跟左右打了个手势,“鳄人”中的队长们都是收到了信号。
轻轻地拍了拍沙哈,体脂有点高的沙哈顿时眼睛一亮,扭头指了指沙北腰间的号角。
大海螺号角的声音很响。
“进攻!”
哐!
哗啦啦作响的芦苇从身上抖下来,李解一马当先,一手长刀一手铜锤,身上的甲叶因为剧烈的动作,更是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呜呜呜呜呜呜
沙北用尽气力吹响了号角,几个号手也跟着一起吹动号角,片刻,三个方向的“鳄人”全部冒了出来。
“杀啊”
左右,沙哼和沙哈同样披了金属甲,其中还有皮甲内衬,最里面还有一层苎麻布甲,三层甲具,配合手中的厚背刀,形象极为凶猛。
“敌……”
嘭!
盐城来的“吴甲”还没来得及反应,离李解最近的一个直接被一锤砸死。
“不留活口”
一声令下,李解的咆哮声响彻整个聚落。
那些瑟瑟发抖的老弱妇孺越发地惊恐,原本就畏惧“吴甲”的凶恶,可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加凶残的家伙冒出来。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