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逸觉得这人气质有变,仿佛不再是那个九岁的寒梓瑜。
寒梓瑜眸子冷淡:“天色已晚,回去。”
北逸听得他那冰冷的语气已知晓,此人恢复记忆了:“额,此时,怕是已经山禁了。”
寒梓瑜转身瞪着身后的少年:“深更半夜来此作甚?”
北逸皱着眉,一脸委屈,明明是九岁的你同意的,还来怨我,老子这几日又是给你洗衣服又是做油泼面,还给你作画又带着你下山玩,竟然竟然敢凶老子!
“师尊,您说您睡不着,便,便下来玩一会。”
寒梓瑜站在芭蕉树下,一脸深仇大恨的样子。
北逸摸了摸头,笑得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要不,要不去山外的客栈住一晚?”
身后人不语,北逸心想他应该是默允了吧。
两人迎着秋风,北逸走在前方瑟瑟抖,他的外袍还披在寒梓瑜的身上,那人像只凶猛的老虎,他也不敢开口要那墨色外袍。
冻得他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大半夜连外袍都不穿,冻着吧。”寒梓瑜兀自向前走去。
北逸指了指寒梓瑜的肩:“外袍在,在师尊身上。”
寒梓瑜面色一冷,灵力一挥,外袍甩在北逸背上。
两人一路尴尬地前行着,月色下北逸瞅着两人身影渐渐交叠,他玩心大起,越走越慢走在寒梓瑜身后,踩着他影子的头。
“老子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前世老子是你丈夫,你对老子言听计从,今生老子沦落到看你脸色……”
“念叨什么呢?”寒梓瑜道。
北逸赶紧挪开步子追上寒梓瑜:“没,弟子没说什么。”
“看谁脸色?”寒梓瑜低头看着面前一脸小心翼翼地弟子。
北逸尴尬道:“弟子前几日读了个故事,方才突然想起,觉得甚是荒谬,师尊可愿听一听。”
“嗯”
“前几日弟子读来一个话本子,上面的故事写得是让人感激涕零,不不不,是骇人听闻,不不不,是是,额,让人毛骨悚然。”北逸挠着头,他俩前世今生的故事用什么形容呢,怎么能用毛骨悚然的,妈的,实在想不起来用什么来形容得好。
“废话太多,直入主题。”
北逸瞧着身旁的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像谁都欠他几文钱。
“从前,有个人他从小被别人欺辱,后来有一天有一位仙尊将他收入门派,他也正式摆脱了被欺辱的生活,成为了那位仙尊的座下弟子。起初这位弟子抱着崇拜之心面对他的师尊,后来他渐渐倾慕起了师尊,师尊也接受了他的爱慕之情,两人终于历经坎坷确定心意之时,他师尊被他师伯一剑杀死。他为了复仇将他师伯囚禁在他身边,娶他为妻,折磨羞辱他。这人为了复活他师尊屠尽天下,他师伯为了阻止他死在了他怀里,后来这人入了无间地狱,在冥界生存了六百年,恰逢一日他重生在了人世,一切打破重来,他拜在了前世的师伯门下,一心想要复仇”
寒梓瑜紧着眉头,手捏着衣角,他仿佛能感同身受,更是感受到那位师伯的疼痛之情:“那位师伯结局如何?”
北逸淡淡一笑:“那本书还没看完就丢了。”
“嗯。”
“师尊,您觉得这人可杀吗?”
“可怜可恨可杀!”
北逸盯着他冷如冰潭的眸子,没有一丝丝的波澜:“没有一点可救赎的想法?”
“嗯。”
北逸嘴角的笑瞬间停止,他抬眸夹杂了一丝苦涩看着面前的人:“也是,如此可恨之人,当死!”
他咬着牙说完,扭头向前走去。